夜色如墨,將江中警察學院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
偶爾幾聲蟲鳴,更反襯出這份不同尋常的寧靜。趙成良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悄無聲息地穿過空曠的操場,避開稀疏的路燈和可能的巡邏人員,最終來到了學院圍牆外那個孤零零的公共電話亭。
白天的“意外”讓他更加確信,陳江河已經將他視為眼中釘,必欲除之而後快。
時間緊迫,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直接找孫景才攤牌風險太大,效果也未必好,反而可能逼得他徹底倒向陳江河。必須用一種更巧妙、更具衝擊力的方式,徹底擊潰孫景才的心理防線。
電話亭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灰塵味。
趙成良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事先準備好的電話卡非實名,從路邊小攤買到的。
插進卡槽,然後又掏出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孫景才的手機號碼。
他深吸一口氣,撥通了那個號碼。
為了防止聲音被識彆,趙成良刻意壓低了嗓音,並用一張紙巾捂住了話筒。
電話響了幾聲後,接通了。
“
喂?誰啊?這麼晚了……”
電話那頭傳來孫景才帶著濃重睡意的、略顯警惕的聲音。
“孫景才,睡得好嗎?”
趙成良用一種嘶啞、低沉,聽不出本來音色的聲音說道。
“你……你是誰?你想乾什麼?”
孫景才的聲音瞬間清醒了,帶著明顯的緊張和恐懼。
“我是誰不重要,”趙成良緩緩說道,語氣冰冷,“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做了什麼。槍庫的監控,是你關的吧?通風管道的腳印,是你幫忙清理的吧?鄭虎的鞋子,也是你配合陳江河處理的吧?”
電話那頭瞬間陷入了死寂,隻能聽到孫景才急促而粗重的呼吸聲,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
趙成良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繼續施壓:
“孫景才,彆以為做得天衣無縫。紙是包不住火的。學校已經在秘密調查了,有些東西,他們已經掌握了。
你覺得,陳江河會為了保你,把他自己搭進去嗎?彆傻了!他隻會讓你當替罪羊!”
“你……你胡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孫景才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你到底是誰?!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趙成良冷笑一聲,“我不想怎麼樣。我隻是想提醒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現在回頭,主動向學校說明情況,爭取寬大處理,是你唯一的出路。否則……”
他頓了頓,加重了語氣:
“等學校查到你頭上,或者等陳江河把你推出來頂罪的時候,一切就都晚了!到時候,丟了工作是小事,要是定性為包庇、妨礙公務,甚至盜竊槍支的同謀……那可是要坐牢的!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趙成良沒有再給孫景才任何說話的機會,果斷地掛斷了電話,迅速取出電話卡,掰成兩半,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然後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電話這頭,孫景才握著已經掛斷的手機,渾身如同篩糠般顫抖,冷汗瞬間浸透了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