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梁河監獄外,趙成良告彆了監獄的同誌,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省招待所。
回到招待所,趙成良的內心依舊不能平複。
王濤的招供揭開了趙梅教授遇害案背後的黑幕——文物走私、官二代李明遠、華鼎拍賣行。
這些關鍵詞串聯起來,指向了一個遠比普通凶殺案更龐大、更危險的犯罪網絡。
趙成良本想立刻將王濤的供詞整理上報,然後儘快返回江峰縣去處理李若男那邊的事情。
之前李若男無助的哭訴他心急如焚,但冷靜下來仔細一想,他又覺得此事不能操之過急。
王濤雖然招了,但他的供詞大多是基於他與趙梅的接觸和自己的推測,缺乏直接指向李明遠殺人的鐵證。
而且王濤本人就是個罪犯,他的證詞可信度不高。
僅憑這份孤證,想要扳倒一個有市委副書記父親撐腰自身又能量不小的李明遠,恐怕難如登天。
更重要的是這個案子牽扯的層麵太高太敏感。
貿然將這個查了一半燙手無比的山芋直接甩給孫桂副廳長固然可以讓自己暫時脫身,但對方麵對的壓力可想而知。
為了大局考慮,也為了不辜負孫廳長之前的信任和支持,趙成良思索了半天,最終決定暫時壓下返回江峰縣的念頭,必須將這個案子查得更深入一些,找到更確鑿的證據,至少要形成一個相對完整的證據鏈。
定了定心神,趙成良立刻著手整理與王濤的會見筆錄,並結合自己之前的分析,撰寫了一份詳儘的階段性調查報告。
一氣嗬成寫完了報告,理了理思緒,他清楚自己目前需要的是一個更有力的突破口,一份能直接印證王濤供詞的證詞。
想到這一點,趙成良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檔案中一個名字上,趙梅當年同窗,秦月。
第二天一早,他再次求見了孫桂副廳長。
在孫桂的辦公室裡,趙成良將王濤的供述以及自己的分析判斷完完本本的進行了彙報。
孫桂靜靜地聽著,臉色越來越凝重。
當聽到李明遠的名字時,他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顯然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但與之相比他更了解其父的情況……
“你怎麼看……”
聽完了報告,孫桂沒有著急發言,反而率先詢問趙成良的看法。
趙成良直言不諱:
“孫廳,既然您問,我就直說,這件案子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責任重大。
我擔心就算我能查清真相,就怕到時候會有一隻大手將我找到的證據,“塗黑”……”
聽到這句話,孫桂沉默了良久,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
辦公室裡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壓抑。
最終,孫桂抬起頭,眼中閃爍著一種複雜的光芒,有震驚,有憤怒,但更多的是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
“成良……你這次挖出來的東西,比我想象的還要深,還要黑!!!”
孫桂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省廳大院裡飄揚的五星紅旗,聲音帶著一股凜然的正氣:
“文物走私,國之蛀蟲!官商勾結,踐踏法紀!如果連我們公安機關,都對此視而不見,甚至畏於權勢而不敢徹查,那我們頭頂上的這顆警徽,還有什麼意義?我們身上的這身警服,還有什麼資格穿?”
他猛地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看著趙成良:
“你擔心擔心阻力太大。我告訴你,這些都不是理由。
隻要線索指向了犯罪,我們就有責任一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