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李若男頓時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問道:
“成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趙成良搖了搖頭,說道:
“若男,你還是太天真了。你也不想一想,何力臨走之前,為什麼會搞出這麼一個‘錯位代理’的人事安排?他把張文遠這個對政府工作一竅不通,在縣裡又沒什麼根基的縣委副書記,硬生生的推到了代理縣長的位置上,這是為了什麼?”
“這不僅是為了遏製史麗君和任亮那些人,在短時間內迅速坐大,更是為了……讓他張文遠,在這一個月,乃至未來的半年時間裡,什麼事情都乾不成!”
“一個說話沒人聽,簽字沒人認的代理縣長,你覺得,他能從財政局那個被王忠勉經營得如同鐵桶一般的‘錢袋子’裡,摳出錢來嗎?”
李若男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之前,確實是沒有想到這一層。她看著趙成良,有些焦急的問道:“那……那該怎麼辦?”
趙成良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指了指前方路口那塊寫著“歡迎您來到江中市”的巨大路牌,笑著說道:
“馬上就要到省城了。這件事,咱們先彆說了,等回去了,再慢慢商量。”
李若男點了點頭,知道趙成良自有他的考量,便也不再多問,重新坐回了副駕駛座上,拿起了手機,心事重重的翻看起來。
趙成良之所以不願意再說下去,隻是因為,他不願向李若男,表露出一個他早已看清,卻又感到有些無奈的事實。
那就是,經曆了這麼多的波折和傾軋之後,他曾經的那個政治盟友何力,已經變了。
他變得,更加迷戀於權力的滋味,也更加熱衷於玩弄那些製衡和掌控的手段了。
隨著汪興國的徹底倒台,那個曾經被壓製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的何力書記,開始揚眉吐氣了,也開始……反彈了。
隻是,他這反彈的力道,似乎有些……過頭了。
趙成良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何力繼續留在江峰縣,那麼,他們兩人之間那份本就建立在共同利益之上的脆弱盟友關係,遲早……會因為權力的紛爭,而出現難以彌合的裂痕。
福來酒廠門口那場鬨劇,以老鄒罵罵咧咧的騎著三輪車離去而告終。
他心裡憋著一口氣,越想越覺得窩囊。那可是他辛辛苦苦大半年的血汗錢,十七萬,不是個小數目,就這麼被那個姓顧的小白臉三言兩語給賴掉了?他咽不下這口氣。
思來想去,他最終還是咬了咬牙,一瘸一拐的,直接摸到了青峰鄉派出所。
負責接待的民警聽完他那番顛三倒四的哭訴,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這明顯是經濟糾紛,照理說不歸他們派出所管。
但看老鄒年紀大了,情緒又激動,也隻能先將他讓進等候室,給他倒了杯熱茶,勸他先冷靜冷靜。
而此時,派出所的院子裡,所長李亨正準備親自帶隊出警。
就在剛剛,李亨也接到了電話,說是福來酒廠裡麵,有人正在拿刀動棍的,眼看就要出事。
這個福來酒廠之前一直都是挺平穩的。
李亨正往腰上彆著警械,負責接待老鄒的那個民警快步走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李亨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福來酒廠,還真是個馬蜂窩。
前腳有人報警說要持械鬥毆,後腳就有人上門來討要欠款。看來,那個新來的老板周雪瑩,也不是什麼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