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男剛一走出會議室,便婉言謝絕了好幾個想要上前套近乎、獻殷勤鄉乾部的飯局邀約。
剛走出會場抬頭就看到慢步往外走的鄒江,李若男加快腳步,走到鄒江的身邊,說道:
“鄒鎮,既然來縣裡了,不如去我家吃頓便飯?”
鄒江聞言,卻是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了一個略顯疲憊的笑容,說道:
“李書記,您太客氣了。這份好意,我老頭子心領了。
隻是今天恐怕是去不成了。鎮裡給各個村子發的農業補貼,馬上就要下來了。
這麼大一筆錢,總得要有人在鎮裡盯著,才放心啊。”
他頓了頓,又看了一眼正朝著這邊走過來的趙成良,笑著打了個招呼,客套了幾句,便找了個借口,轉身,帶著隨行的尹正國先行離開了。
正準備和李若男一起,也動身回家。
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溫和而又帶著幾分遲疑的聲音:
“成良。若男,請留步。”
兩人回頭一看,隻見張文遠,正快步的,朝著他們追了上來。
“張縣,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趙成良有些意外。
張文遠走到兩人麵前,一臉真誠說道:
“今天晚上不知道你倆有沒有時間?
要是沒什麼安排的話,我想邀請你們到我家裡去坐一坐,聚一聚。
就當是咱們幾個年輕人之間,隨便的,吃頓便飯,聊聊天。”
李若男一聽這話,幾乎是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就笑著答應了下來:
“好啊。早就想去張縣長您家裡拜訪一下了,隻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既然您今天親自邀請了,那我們夫妻倆,可就卻之不恭了啊。”
趙成良看著張文遠那副略顯鄭重的模樣,今天這番邀約,絕不可能隻是簡單的吃飯聊天那麼簡單。肯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想跟他們夫妻二人商量。
他也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
趙成良開著車,跟在張文遠車後麵,到了華潤園小區。
上了樓,進了屋。
張文遠的家裡,收拾得是窗明幾淨,一塵不染。各種古色古香的文玩字畫,錯落有致的擺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整個屋子裡,都彌漫著一股子濃濃的書香氣。
縣裡的人都知道,張文遠如今雖然已經三十好幾了,卻依舊是孤身一人,沒有成家。
彆人對此或許會感到有些不解,但此刻,當趙成良和李若男,看到眼前這副景象時,卻都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
兩人雖然沒有說,但心裡卻都清楚了——張文遠是個真正的高雅之士,平日裡的大部分空餘時間,恐怕都貢獻給了這些修身養性的“雅好”之上了。
趙成良走到客廳正中央掛著的一幅水墨山水畫前,仔仔細細的,端詳了片刻,才開口讚歎道:
“張縣長,您這幅畫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宋徽宗的《雪江歸棹圖》的臨摹本吧?這筆法,這意境,當真是絕了。”
李若男也立刻跟了上去,看著那畫,驚訝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這幅畫叫什麼名字的?”
張文遠笑著走上前,問道:
“成良同誌也去過故宮博物院?這幅畫的真品,現在就在故宮博物院裡收藏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