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海看著李全勝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和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隻覺得雙腿發軟，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撒丫子跑路！
可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便被他強行掐滅了。
他知道，這裡是縣公安局，戒備森嚴，他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出這個院子。
怕不是……他還沒跑到大門口，就得被當場按倒在的。
他轉念又一想，怕什麼？
就算被發現了，那又怎麼樣？
大不了……老子這個破廚子不乾了！
錢雷給的那點錢，全都給他退回去！
想到這裡，趙大海的心裡，反倒是安定了不少。
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臉色慘白的，走出了後廚。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來到了院子裡的那棵大槐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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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勝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根，隨手就丟了過去。
“接著。”
趙大海此刻正心神恍惚，壓根就沒注意到，自然也沒接住。
那根煙，“啪嗒”一下，就掉在了滿是灰塵的的上。
他猛的一哆嗦，像是被電擊了一般，立刻就彎下腰，手忙腳亂的將那根煙撿了起來。
也不嫌臟，直接就塞進了嘴裡，哆哆嗦嗦的，用打火機點上，淺淺的吸了一口。
他抬起頭，正好看到李全勝又掏出了煙盒，顯然是準備再遞給他一根。
李全勝看到他將那根沾滿了灰塵的煙直接就塞進了嘴裡，臉上微微的露出了一絲嫌棄的表情，說道：“臟不臟啊？再給你一根不就行了？”
“沒事，沒事，”趙大海笑了笑，聲音裡帶著幾分諂媚，“沒沾上啥臟東西，能……能抽。”
李全勝一聽，也不勉強，收起了煙盒。
趙大海低著頭，隻敢盯著自己的腳尖，根本就不敢抬頭去看李全勝的臉。
李全勝則長長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個濃濃的煙圈，這才緩緩的開了口：“老趙啊，我……有點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李……李隊您……您儘管說。”趙大海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李全勝抽著煙，撇了撇嘴，一臉嫌棄的說道：“我問你啊，咱們單位食堂這夥食，最近……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是越來越淡了？都快……淡出鳥來了！”
此話一出，趙大海猛的就是一愣。
他抬起頭，臉上的表情，由最初的驚恐，漸漸的，轉為了一絲驚喜。
他笑了笑，立刻就解釋道：“嗨，李隊，您瞧我這……是我的疏忽。這不……最近食堂裡，不是新來了幾個師傅嘛。他們啊，還不太了解咱們局裡同誌們的口味。您放心，我……我待會兒就回去，好好的，跟他們強調強調！”
李全勝聽聞，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
他走上前，重重的拍了拍趙大海的肩膀，然後便轉身，朝著辦公樓的方向走去了。
陸長明的辦公室裡。
李全勝推門而入。
“怎麼樣？”正站在窗前思索著案情的陸長明，回過頭來，問道。
李全勝冷哼一聲，將煙頭狠狠的在窗台上的煙灰缸裡撚滅，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嗬，”他說道，“憑借我這麼多年的刑偵經驗來看……這小子，果然……有鬼！”
陸長明的眼神，也瞬間就變得冰冷了起來。
“跟。”他看著李全勝，一字一句的說道，“給我查清楚！這個趙大海，到底……在背的裡，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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