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放站起身來嗔道“笑什麼笑!有種的自己去拔另一根!”
眾人不敢說話,誰都想去試試,可若拔不起,受莫放嘲笑不算,被他重罰便了不得,由是都不敢挪步。
莫放也沒管他們,隻用粗手將那鏢外圍的泥塊撥開。莫均一麵靠近了細瞧,一麵命令其餘人等分布府內各處,以防賊人去而複返。眾人領命,各自去了。
莫均仔細看向那鏢,忽覺那鏢尖往下一點有微小字眼,映著月光,莫均注意到此。便拿過這鏢來,細細看著,轉動鏢尖一輪。將那四麵的字都識了一遍,卻是那“與天同壽”四字。
莫均登時驚住,莫放見他出神,忙道“二哥,你乾嘛呢,上頭寫著啥啊!我也來瞧瞧,說著奪將過來。”
仔細盯著上頭的字眼,邊看邊念道“與天同壽?這是何意?”
莫均隻道“我也不知,還是勿要說這些了。先看看寒弟有沒有事罷。”
莫放恍道“對哦,寒弟手無寸力,還不知有沒有糟了歹人之手了呢。”莫均嗔道“呸呸呸,哪有這麼咒弟弟的?”
莫放大笑,二人進了屋子。穿過外間,到至裡麵,卻沒見莫寒。窗邊靠著一位女婢,正是小淑。莫放喊道“喂!我家寒弟呢?”
小淑唬得一跳,轉過身來看著莫放。口中恭聲道“拜見放公子。”
莫放急道“拜什麼拜?我問你我四弟呢?”小淑道“寒公子不就在”
剛轉過頭,卻見桌邊空無一人,立時語塞。莫放怒道“怎麼?去哪了!”
小淑連忙跪下身哭道“剛剛還在我旁邊的現在去哪了?”
莫放大怒,直道“他在你旁邊你都不知道?我把你這沒腦子的奴婢”
說著已走過去,莫均阻道“難不成你還要打她麼?”
莫放聽這樣說,又看她是女流之輩,隻得住了手。而小淑跪在地上,身子卻在發顫,眼淚止不住地下流。莫均走近了些,蹲著身子道“小淑,你和我說說,發生了甚麼,可好?”
小淑哭著道“奴婢實在不知道呀!方才我醒來後,來到裡間,寒公子已經起來了。我和公子就趴在這窗戶邊兒上看外麵的動靜。過了一會兒,你們來了。說公子不見了,我才發現公子不見了的。”
莫放恨道“放屁,外頭人都散了,還有甚麼好看的。你這奴婢再混亂胡說,小心我”
想著這些粗話也不好說出來,一時說不下去。小淑被唬得又哭了,也不敢再說一個字。莫均見狀,回頭朝莫放使眼色。莫放才自平息,隻得出去,使人在府院內找尋莫寒的蹤跡。
莫均見莫放出至外麵,才對小淑道“三公子向來脾氣暴躁,又是個急性子,言語不周之處,隻能請你多擔待了。”
小淑見如此說,再度磕頭說道“小淑何德何能,受公子這等優待?”
莫均道“沒事,你且冷靜下來,方才外頭的確沒甚麼人了,你又何必要在窗戶邊兒上往外看呢?”
小淑道“並非我要看的,是寒公子說他喝口茶。讓我繼續盯著。”
莫均道“大概甚麼時候?是那個黑衣人逃了之後麼?”
小淑點了點頭,道“是的。”
莫均大致明了,溫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好生歇著罷。”
小淑半步不敢動,莫均走出屋外,他才慢慢起身。
黑夜綿長,星光月輝照映著滿京城的屋舍。隻見兩位黑衣在那僅存的光裡逃著,越過數間房屋。其中一名黑衣氣力不支,緩緩停步。那矯健異常的黑衣客,直將他後襟拎起,攜著他續自奔逃。
喘氣黑衣道“多謝閣下相救,還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在下實在有些吃力,看這裡距上駿府已達許遠。不如閣下將我放下來,我們細細談談如何?”
隻見那人卻沒理他,還是繼續飛步而行,良久口中才道“你是太小看上駿府了,後頭追著一人,你可有看到?”
那黑衣驚望身後,並未見到一絲人跡,忙道“哪有人?怎麼可能?”
前頭那人淡淡笑道“來了。”
這時二人身後竄出一道黑影。黑影飛至空內,隻一手攏指揮下。兩位黑衣皆躲開至另一處,屋上幾片瓦礫碎成多塊,紛紛滑落墜地。
那受傷黑衣看向空中,卻已不見了那人。正自恍神,突地整個身子被人拽起。旁邊那名黑衣瞧到,隻速速飛將過來,五指拈著五枝紅鏢,一搦而來。
空中黑影帶著喘氣黑衣,不便躲開,隻好放手避至樹梢。喘氣黑衣落摔至地,再也難站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