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淑道“公子有所不知,夫人擔憂公子的身子。又兼弱寒症需常常吃藥,公子一個人多有不便,遂派管家來書齋與柳先生商談。著小淑過來照料公子,順著時時給公子熬藥。那邊兒已經談攏,小淑從家裡拎了藥屜,要叫公子去用呢。”
莫寒拒道“這可萬萬不能,這全書齋有多少王公子弟,他們的府裡又有多少丫鬟。卻如何我要開這個先例?這不是讓彆人指著後脊梁骨說你麼!你趕快去回了先生,早些家去!莫要在這裡惹人是非了。”
小淑急道“公子息怒,張管家都與先生說好了,寢舍也給公子安排完了。這時候去回絕,實在不算體麵,公子還是順了罷。況且公子的確有病在身,夫人這樣說做也是為公子著想。”
莫寒歎著氣,想著她畢竟是聽命辦事的婢女,自己同她說再多也是無用,不如直接去柳先生那裡說好了。便同她道“好,我不為難你,我自己去說!”
言罷已往中部走,小淑跟在後頭,幾番勸說,卻不見莫寒理她,又讓她回府去。隻因不願被學子們看到,自己的身份已頗受矚目。再叫他們看到自家的女婢跟到書齋,這還了得?
小淑不敢違命,隻得退開,但並未出齋回府,隻是回柳先生為她安排的寢舍整理去了。
莫寒趕到柳先生屋前,正要進去。隻見裡麵走出來一人兒,卻是二公子莫均。莫寒急著走過去道“二哥,你怎麼來了?你告訴我,這是不是你安排的?”
莫均道“是的,你且休驚,隨我去你的新寢舍看看。”
莫寒道“甚麼新寢舍舊寢舍的,這事辦得不妥!”
莫均道“你彆急,我待會與你細說,你先隨我去房裡麵商議。”
莫寒見他如此,隻當他彆有用心,也不去先生那回絕了。二人一同往距莫寒原先寢舍十裡之遠的,卻靠近女舍三裡的一座藥香樓裡麵。
路上莫均笑道“寒弟,你可知你撿了大便宜了,這藥香樓專供書齋裡頭受病學子藥物。你住在裡麵,可隨時製藥來用。”
莫寒道“縱然如此,也無需小淑的呀?我一個人也能製藥。”
莫均道“小淑是母親派來照顧你的。時不時還要回去告知母親你近來的狀況如何。你可不能辜負母親的一番苦心才是。”
莫寒垂著腦袋,不再說話。二人走至藥香樓下,上階至樓屋內。隻見裡頭一名藥童正在裝藥,見莫寒莫均二位來了。便走過來道“二位是上駿府的公子罷,莊學究等候多時了,還請兩位移步偏舍。”
莫均莫寒向他行禮道了謝,便去偏屋敘話。莊學究,全名莊恕,是藥香樓的掌事,所授課程自也是藥理之學。
這時候已候在偏舍,見兩人進屋,遂擺手請坐。兩人從命坐下,藥童泡了茶來。莫均禮道“有勞學究了。”
莊學究客道“不妨,寒公子的情況,貴府的張管家已和我陳述清楚了。又交給我藥方子,老朽第一回見這樣製藥的方子,著實有趣。
這樓內向來少有人住,本來空出些許房舍,是要給那些喜愛醫學的學子住的。方便他們長期研讀醫書,故而的住處。
可近年來,卻不怎麼有學子熱衷醫學之道了。這些屋子也就空了下來。正好寒公子要養病,在這裡正好住下,也可時時熬藥,兩相便宜。”
莫均道“學究說得極是,日後我這個弟弟可要拜托學究多照顧了。”
莫寒本自不願,可也不好當麵道出,畢竟家裡人打點好了一切。這時候反悔必失大體,隻得順其自然了。
三人說談一回。這時候小淑上得樓來,莊學究便辭彆走開。莫寒望著他倆,無奈著道“事已至此,我又能說甚麼?不過小淑你可要低調些,你並非學子,亦不可東西亂跑。隻在這樓內或者稍許近些的地方走走,絕不能時常跟著我,害得同僚誤會。”
小淑遵命,將莫寒莫均領到寢屋中瞧瞧。莫均上下看了一回,而後對小淑道“你去將藥屜內的藥材拿到藥爐房裡歸置歸置,晚些時候記得提醒寒弟吃藥。”
小淑答應了一聲“是”,便走開了。
莫均見她走出屋外,遂起身將屋門閉牢,再回至椅上,看著莫寒。
莫寒道“哥哥要說什麼?”
莫均道“寒弟,你雖說住進了書齋,還住進了藥香樓,卻並不算安全。你又寒病在身,夜裡極為危險。我這麼做一方麵是顧好你的身子,一方麵我是要你好生留意,這幾日定有人會找上門來。你可要做好準備。”
莫寒白著眼道“哥哥這樣清楚局勢,還不得派些你七雀門的捕快保護我才是。”
莫均笑道“你還需要彆人護著麼?”
莫寒道“那既然如此,何必要給我換到這裡來?”
莫均道“剛剛不都說了?是為了你的病體所慮,若是還像前幾日那般,隔家那樣遠。到時候你寒症發作,你讓誰來照顧你?”
莫寒依舊不信,總覺著莫均這樣做另有深意。但一時卻猜不著,本指著他能娓娓道來,然他並沒有要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