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見這兩人說了一車子的話,他本不是很耐煩,卻瞧他們提到二哥莫均,少不得也要細細聽他們說。
便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邊喝邊豎起耳朵聽。
待聽至那姓傅的說“我可不是為了兩個錢才抱怨的”這句話時,莫寒忽覺有些困倦,腦袋似乎重達千斤,就像是掛著一個大鐵錘一樣,隻要慢慢的往下落。
一下子全然沒了意識....
卻說公孫府宅之中,迷院園門口的十丈遠布滿蒼苔的高石後麵,蹲著倆人。一個是白衣捕快的頭領常毅,一個是紫麟書齋的大小姐柳傾城。
他二人應了莫寒的囑咐在這裡專門等候莫寒歸來,卻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實在是沒了耐性,柳傾城就抱怨道:“那作死的又不知去哪玩了,竟把我們舍在這裡不管不顧的!”
常毅雖也焦急,但聽柳傾城這句倒也撐不住笑了起來,隻道:“屬下看得出來,公子不是貪玩兒的人,更不是兒戲的人。他心裡自然有分寸,想是有什麼耽擱了,或是發現了什麼一時走不脫。我們且忍耐些,再等等也就罷了。”
柳傾城沒好氣道:“我可沒你那麼好的耐心,為他在這裡頂著毒日頭苦等。他不定在哪裡喝酒吃肉呢,可還理我們?”
常毅道:“姑娘可彆這樣說,公子哪能如此呢。”
柳傾城道:“我可等不了了,咱們得早做打算。”
常毅道:“再不說公子怎麼樣,就是咱們兩個要進去,也得等那兩個下人回來了,或是有個什麼彆的人進園子,才能跟著進去你說是也不是?”
柳傾城抓耳撓腮道:“難不成就沒彆的法子了麼?”
常毅道:“姑娘再忍耐些,寒公子必是已在路上了,我們再....”
話說一半,常毅忽覺有異。柳傾城也覺察到有些不對。隻見那布滿藤蔓的高石後麵,隱隱地出現了一團忽長忽短的黑影兒。
接著便有一句話傳來:“二位光臨公孫府,黑風幫怎可不來迎候?”
柳傾城與常毅忙立起身來,紛紛拔出長劍,卻是未見其人又聞其聲:“尤某在此恭候二位,二位何需如此呢?”
說話間,從那石後現出一人來,常毅對這人頗有印象。那日在山崖之上,他隱約所見的人就是這尤老三。
當即喝道:“竟然是你!”
這尤老三笑道:“數日不見,想不到閣下竟去而複返,可正中本人的下懷了。”
柳傾城疑道:“此人是誰?”
常毅道:“他便是尤老三!”
柳傾城皺著眉,驚道:“他不是早已出城去了麼!”
尤老三笑道:“不是姑娘芳名,還請示下。”
柳傾城瞪著鳳目,怒道:“你也配!”
尤老三笑道:“果然有性子,俺喜歡。姑娘告知俺名姓,俺也好對姑娘說清這裡麵的緣故啊。”
常毅眸深似劍,道:“事已至此瞞著也無益。這位是柳姑娘,京城裡紫麟書齋的大小姐。”
尤老三道:“怨不得這麼可人呢,原來是大家閨秀。不知柳姑娘可願同在下賞花遊湖?”
柳傾城啐了一口道:“呸!下流種子!也敢這樣放肆。”
尤老三笑道:“姑娘不肯也就罷了,怎還罵起人來了?”
柳傾城繼續道:“罵你怎麼了?罵的就是你!”
尤老三道:“性子這麼野,可一點不像大家出身的小姐呢。不過俺還是喜歡!”
常毅不耐煩道:“廢話少說!你究竟想怎樣?”
尤老三道:“公孫城主欲邀二位茶房一見,二位跟我來吧。”
柳傾城罵道:“你要我來,我就得來啊?你也不掂量掂量!”
尤老三冷笑道:“若沒有充足的準備,俺尤某怎會誠心相邀?”
說罷揚手一揮,便見四麵八方出現了大批披著黑袍的黑風幫眾一齊湧上前來。黑壓壓的一群,倍添可怖之感。
這一幕,常毅那日在城外幾十裡外的山崖槐樹旁也是親眼目睹的。隻不過這回瞧得更為清楚了一些。
柳傾城見到這陣仗,也有些臉軟,半句話也難說。
常毅道:“看來閣下早有準備,不知你是代表你們黑風幫的幫主呢,還是長老呢?”
這一句話出來,倒將尤老三問得不甚自在了。隻道:“好好的問這個乾嘛!找抽啊!”
常毅笑道:“風聞貴幫自從新任幫主繼任後,便開始不務正業起來。這麼些年了竟不做一件好事。當中但凡有大事調動,也從不傳揚到外麵叫人知曉。不知閣下是尤幫主還是尤長老,還是什麼也不是的小嘍囉?”
尤老三氣得渾身發顫,隻咬著牙道:“我們自家幫派的事,與你有何乾係!我看你是討打是不是?”
常毅鎮定自若,仍舊微微一笑著道:“看來是戳到閣下的痛處了。閣下既要帶領幫眾行事,雖是乾這些喪儘天良的壞事,卻也是以黑風幫的名義。若連閣下身居何位都不便告曉,如何行的正坐的直?將來傳揚出去,豈不貽笑大方?”
尤老三道:“好,我就告訴你!我是俺們幫的第十九袋長老,行了吧!”
一句說完,柳傾城卻撐不住噗笑開來,隻彎著腰道:“還十九袋,哈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丐幫的呢!”
此話一出,連那些黑風幫的幫眾都發出起起伏伏的笑聲。尤老三當即朝後罵道:“笑什麼笑!是不是活膩歪啦!”
又瞪著柳傾城道:“臭丫頭,你再敢嘰嘰歪歪的,信不信老子撕爛你的嘴!”
常毅道:“柳姑娘,不論如何,屬下必定要保你平安,在寒公子到來之前,絕不讓他們動你一根毫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