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均歎道:“真是拗不過你們。罷了罷了,你們都有道理,我卻成了個不講理的人了。隻是不可急躁,須得先使派人過去問候問候。或是咱們到她哪兒去,或是她們到咱們這兒來。先去打聽清楚,再做決斷不遲。”
莫寒道:“隻門中人過去問不清,還是我過去一看究竟,方能明白。”
莫均笑道:“早知你會如此,也罷,你便過去得了。”
莫寒甚是高興,便同那捕快去了。繞過鬆柏,賞見溪澗蘆叢,聞聽鳥語花香,這才到至所去之處。竟是一頂舊屋子,莫寒也覺得很是怪異,便向捕快打聽。那捕快笑著道:“這裡原是老伯舊日常來的一所舊屋子,裡麵能遮風雨,可比公子你們那裡強多了呢。”
莫寒喜道:“如此甚好,想必你們住得不算很苦。”
那捕快點頭應著“是”字,二人進了屋內,首見一花白老者獨坐板凳。手拿芭蕉蒲扇搖風,老眼乜斜著看向莫寒。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莫寒自然問好道:“老伯,可還認得我是誰?”
老者仔細上下打量一瞧,這才想起來,道:“原來是寒少俠,你如何來這裡了?”
莫寒道:“正巧我與哥哥也躲在山裡了,這不四處找尋您老,如今找到此處,見您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多了。”
老者甚是高興,裡麵的柳傾城忽聞外屋有人說話,尚不知是誰人造訪。忙提劍奔了出去,掀簾一觀,竟見是莫寒到至。此刻柳傾城之心可謂又喜又驚。
莫寒見到她,忙走過來拉著她的手道:“傾城,你怎麼樣?”
柳傾城忙甩開,彆過身子,隻說:“公子彆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莫寒自覺失了禮,這才抱拳致謝道:“怪我一時性急,多有衝撞。”
老者道:“寒少俠來時可有見著杜鵑姑娘。”
莫寒詫異道:“杜鵑姑娘不是應該與你們在一塊兒麼?”
柳傾城道:“那蹄子很會來事!吵著鬨著要出去,老人家心善,我們自然不敢違拗。隻好由著她去了。”
莫寒驚道:“這萬萬不可啊,那杜鵑兒通敵已成實情,你怎可還要放她走呢?若她去與那尤老三公孫略通了信,我們這裡豈不是暴露無遺了!”
柳傾城道:“這是老伯拍板定下來的,我說了可不算!”
莫寒看向老者,老者回道:“杜鵑姑娘並非你們所想的那樣,人家也是被逼無奈,心裡有十分大大委屈不敢說。”
莫寒疑道:“她有何委屈?”
老者便將杜鵑兒所說的一五一十告訴了他,說得聲情並茂,比杜鵑所言還為顯得真切。
柳傾城隻在一旁歎氣,莫寒卻神思鬱結,倒有些憐惜之意。柳傾城觀他神態,竟甚是惱怒,衝他厲聲道:“難不成你竟信了那小蹄子所說的不成?”
莫寒道:“這還需當麵問過她才能決斷。”
柳傾城冷笑道:“隻怕你是念著與她的主仆之情才會如此的吧。”
說畢卻還添補上一句:“隻怕還有彆的!”
莫寒瞧這話中有話,便慢慢走過來道:“還有什麼彆的?”
柳傾城把臉一紅,嗔道:“你自己心裡清楚,何苦還來問彆人?”
莫寒笑道:“我卻不知,還要你告訴明白了方行。”
柳傾城情知他有意為之,又見老者在旁,便眉飛色舞,氣呼呼地跑到後院去了。
莫寒追了過去,老者還在前屋,但見他二人這般,自然心會神知,隻歎著氣兒道:“世間多少癡兒女,而今卻成孤影人。”
莫寒追至院後,見柳傾城一身青綠衣衫,獨站長椅邊,倒更覺風姿綽約。
便忙過去道:“你怎麼又惱了,我無心衝撞呀。”
柳傾城道:“哼,你那般相信她,不如出去找她去呀。”
莫寒道:“這荒山野嶺的,我上哪兒去找?”
柳傾城怒道:“這麼說你是情願去找,隻是尋不著門路唄。”
莫寒道:“她於我有恩,雖說是受了他人之命彆有所圖。這會子又出賣咱們,害我等到這樣地步,但我卻恨不起來。再說了,你也是因她在其中籌劃,才有出去的時機,不是麼?”
柳傾城不屑道:“我倒不要出來,竟不如在那府裡嫁給尤三算了的。”
莫寒忙將她抱住,急著道:“再不許你這樣了,我可受不住!”
柳傾城還是哭喪著臉兒道:“我又不像你還有師姐,還有哥哥,我在這裡一個親人都沒有,孤苦伶仃的,不趕快成親找個靠山知心人怎麼成!”
莫寒道:“你怎麼沒有,你有我呢。”
柳傾城聽到這句,隻哭得更凶了。
莫寒也是滿眼淌淚,將她擁得更緊了些。
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