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滿臉愁苦。這裡實在是太臭,不知藏了多少年的汙垢散發出濃鬱的氣味,攻擊著他的五官。房間和他當年大學時的四人間集體宿舍差不多大,空間還是有的,兩個單身漢不需要客廳書房,一個臥室兩張床足矣。問題就在於,縱觀整個房間,隻有一張木板床。
“為什麼沒人告訴我,這裡基礎設備都不全。”林淮很是愁苦,“早知道剛才應該多買些生活用品回來。”
“知道你窮啊。”
“嗬,住著我的房。”林淮反擊。
“有錢人,把我送你要不要。”穆雷把背後的兩把彎刀,垃圾一樣的扔到了唯一的方桌上,濺起滿屋子灰塵。
“你就不能溫柔點。”林淮嗆著說,隻見穆雷已經戴上兜帽,捂住口鼻。若不是時過境遷,還是那個林間穿梭,行動瀟灑的詭異少年。
林淮稍稍整理,一個人躺上去就把一張一米五寬的木板床占了一大半,餘下的空間夠穆雷搭上一條腿。穆雷指了指林淮,又指了指兩三米寬的地麵,林淮睡床上不願意起來。
“你倒是不嫌棄睡床上,彆忘了,那床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打掃過了。”
林淮翻了個身“反正我和剛從垃圾堆裡撿回來也沒區彆。”林淮身體虛弱,這段時間以來,要不是大腦高負荷運轉,要不是體力大幅度消耗,他根本吃不消。終於找到休息的地方,即便是不得不讓他躺冰冷潮濕的地麵上,他也能三分鐘睡著。
穆雷實在看不下去林淮懶得要命的行為,把他從床上揪下來“過來打掃房間,把自己弄乾淨了再睡。你現在渾身是泥,自己不嫌棄,我還嫌棄呢。”
“我真的很困。”林淮快要掛在穆雷身上。
穆雷一把將他拽下來“不可以!”
“打掃是可以,那明天我要睡到自然醒。”林淮爭取道。
“你睡死在這裡我都不管你。”
“我還要睡床。”得寸進尺,“你睡地板!”
“得看你表現。”穆雷笑了,也不知道這家夥哪裡看出來他要讓他滾地板了。摸了摸下巴,他看起來有那麼過分?
“好!”林淮艱難的睜開眼睛,“我們開始清理房間了,從哪裡開始?”
兩個人效率極高,不多久就將臟、亂、臭的房間弄得差強人意,林淮看到收拾整齊的床鋪就想倒在上麵,然後他還是被穆雷拽住了。
“你到底想乾什麼?明明已經很乾淨了!”
“洗澡。”穆雷語氣平穩,“我剛換了被子,你這一躺,被褥就白換了。”
“前幾天沒發現你有潔癖的毛病!”林淮鬱悶死了,真想分分鐘鑽空間裡去睡個天昏地暗。但是他不能。已經困得走不動的林淮隻能聽話地跑到廁所。
“那是條件不允許,可以的話我早就想把你扔你水桶裡裡外外衝洗乾淨。”
科裡納最昂貴的東西就是天然水了,他們用來洗澡的水,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循環用水,便宜,卻不能用來飲用。林淮裝了滿滿一桶的涼水,脫了衣服就跳了進去,閉著眼睛拿毛巾在身上胡亂地擦著,不多久,滿桶水就變得黑乎乎的。
穆雷在房間做收尾工作,往空白的牆壁著掛著一幅裝飾用的壁畫,房間頓時多了幾分人氣。等了半天沒等到林淮出來。
他跑到廁所一看。
這小子,躺在水桶邊上睡著了。
穆雷認命地把臟衣服撿起來,放到一旁,見到渾水忍不住皺了眉頭,把林淮抱起來抗在肩上,聽有人在耳邊呢喃“我就悄悄睡一會兒。”再一看,眼睛都沒睜開,還睡得死死的。穆雷忍不住笑了,又換了桶水將他重複洗洗刷刷了幾次。林淮睡得死沉死沉的,穆雷動作也小心,居然到最後把人塞進被子裡也沒醒過來。他彈了下林淮的額頭,立刻出現紅色的痕跡,“跟個小倉鼠似得。”
林淮一覺睡了一天一夜,他是被餓醒的。睜開眼,就看到狹窄的房間布置地有模有樣,牆角裡多了一張布藝吊床,穆雷對著燭光看著一本牛皮書。聽到林淮那邊的聲響,穆雷收了書本“我以為你要在睡夢裡餓死了。”
林淮捂著空無一物的肚子,哀怨道,“差不多了。”
“走吧。出去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