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隱約中,聽到了‘詛咒’之類的字眼,再聽時,就被我爸趕回自己房間了,而他們說話的聲音也低了很多,聽不見了。
第二天,我爸消失了。
一起消失的,還有我掛在脖子上的一塊玉牌,那是我爺爺送我的東西。
不管我問什麼,我媽都不說話,隻沉默著在廚房蒸饅頭。
等到第十屜饅頭出籠,她說要去小賣部買點東西,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我成了孤兒,除了壓在枕頭下的兩千塊錢和十屜饅頭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村裡人說看到我媽跟男人跑了,嬉笑著叫我小野種,又說我身上也有臟病,讓自家小孩離我遠點。
最艱難的時候,我甚至連著四天沒吃過任何東西,靠學校廁所的自來水活著。
好在世上總是好心人多,高中校長找到了我,說給我申請了助學金,我熬過來了,甚至高考還考了一個不錯的成績。
奇怪的是,到了大學,助學金還沒停,每個月兩千塊錢,總能準時打到我卡上。
我問過校長,他卻隻說是我成績好,社會上的好心人資助的,我便不再多問了。
助學金一直給到我大三才斷掉,不過那會我已經能做兼職養活自己了。
其實後來我已經明白了,我爺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盜墓賊。
所以大學選專業時,我毫不猶豫選了考古係。
不僅僅是因為他當年說的話,更因為我想探尋他所探尋過的那個世界!
大學生活很枯燥,卻也很充實,我一邊打工一邊學習,一轉眼便到了大四。
這期間,我沒有收到任何關於我爸媽的消息,心裡隻當他們死了。
反正這幾年,他們都沒管過我。
直到大四快結束時,我的生活中,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
實習時,我在白雲區那邊的城中村租了個單間,一個月五百塊錢。
那天夜裡,我加完班回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一進門,就被人按在了桌子上。
脖子上冰冷的觸感提醒我,應該是遇到了入室搶劫。
我斜著眼往後看,隻能看到一雙腳。
緊身牛仔褲,黑色馬丁靴。
居然是個女的。
一個東西出現在我麵前。
這是一塊拇指大小的玉蟬,整體灰蒙蒙的,頭部被什麼東西給侵蝕了,成了黑色。
成色極差,還透著一絲熟悉的臭味。
我學的是考古,這一門課,要學的東西雜亂的很,其中就包括了各色墓葬品的類彆。
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一枚九竅玉。
早在西周時,古人便有了殮玉的習俗,隻是那時候一般隻有玉冥巾,也就是在織物上縫綴玉片,覆蓋在死者麵部。
甚至直接以玉雕琢成人臉模樣,將死者整張臉都擋住。
而殮玉製度,發展到漢代時,逐漸趨於完善,除了玉冥巾之外,還出現了玉衣玉眼蓋,乃至於玉九塞。
玉九塞,又被稱為九竅玉。
顧名思義,就是把玉雕琢成各色模樣,將死者九竅儘數塞住,以此來保證精氣不外泄,達到肉身不腐,靈魂長存的目的。
而眼前的這枚玉蟬,是用在死者口中的。
“這是什麼東西,哪個朝代的,值多少錢。”
身後傳來冷冰冰的聲音:“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說不出來我就殺了你!”
脖子上的銳痛提醒著我,她不是嚇唬我。
好在這事難不倒我。
我直接告訴她:“這玩意是玉九塞中的口塞,漢代的東西,成色太差,頂天幾萬塊!”
剛說完,脖子一輕,整個人被拉了起來。
緊接著腿彎一痛,我便身不由己的跪了下去。
然後那人開口了:“有點用處,磕頭拜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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