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道“你們還要去拜見皇帝,哀家就不耽誤時間了,還望你們彆辜負了哀家的關心,哀家可等著你們的好消息呢!”
離開壽康宮,永琪心中難免有些愧疚,低聲說了句“對不起,差點讓你蒙受不白之冤。”
碧彤笑道“王爺言重了,皇室有祖宗留下的規矩,王爺也有自己的情緒,如果能為你解憂,哪怕隻是一丁點作用,那我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真的嗎?”永琪望著碧彤的臉,從碧彤進門,永琪還是第一次把所有目光都投給她。
碧彤微笑著點點頭。
“你知道我心中有憂?”
碧彤又點點頭。
“那你知道我為何而憂嗎?”
碧彤笑道“等到王爺願意講的時候,自然會告訴臣妾。”
永琪也笑了,他很感動,拉住了碧彤的手,輕輕的說“我們走吧。”
永琪帶碧彤拜見了乾隆,又到翊坤宮去見皇後,六宮妃嬪都在皇後處,碧彤一一拜見,卻並沒有看到永琪的生母愉妃。
離開翊坤宮後,碧彤問“愉妃娘娘怎麼不在皇後這裡朝會呢?要不臣妾單獨去拜見一下?”
“你也要去見我額娘?”
“難道我不應該見她嗎?”
永琪愣了一下,似曾相識的場景,一模一樣的一句話,竟然是從兩個不同的人嘴裡說出來的。
永琪帶碧彤到了永和宮,愉妃仍然在正殿中打坐。永琪向愉妃說“額娘,這是兒臣剛過門的福晉,碧彤。”
碧彤忙向愉妃行禮“臣媳給額娘請安。”
愉妃站起,走了過來,並沒有怎麼看碧彤,隻瞪著永琪問“你又娶了一位福晉?那懿澤呢?”
永琪答道“懿澤在王府裡,是兒臣的側福晉。”
“懿澤先過門,為什麼是側福晉?”
永琪看了看碧彤,又看了看愉妃,不知道怎麼回答。
愉妃顯然已經不高興了,突然訓斥永琪道“你娶懿澤還不足一年,就把她擺在一邊,又娶彆人,還壓過她一頭,從小到大,皇後是怎麼教導你的?難道就是這麼濫情嗎?”
永琪低頭答道“額娘教訓的是,不過,冊立誰為嫡福晉是太後和皇阿瑪的旨意,而且……碧彤也是個好姑娘。”
愉妃聽了,懶得看碧彤一眼,轉身又坐回自己的蒲團上,繼續敲打木魚,也不再理會永琪。
“兒臣告退,不打擾額娘清修。”永琪躬身拜退,碧彤也隨著一起走出來。
走出永和宮,永琪安慰碧彤道“我額娘成日吃齋念佛,閉門不出,對外麵的事一無所知,她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碧彤笑道“愉妃娘娘教導王爺重情重義,勿忘舊人,臣妾聽了,倒很是感動呢。”
“你竟然這麼想?”
碧彤點點頭,道“我進門晚,卻做了嫡位,是有許多不妥。但是聖意如此,也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倘若因為我的出現,讓王爺和側福晉之間產生嫌隙,是我最怕看到的,王爺可明白?”
永琪點點頭。
“但願側福晉也不會怪我。”碧彤低下頭,眼底也湧現出無限憂思。
“日子久了,她自然也會懂你,眼前若有些誤會,那也是難免的,但我想以你的寬容大度,克服這些都不會是難題。”
碧彤淺淺一笑,臉頰上顯出兩個深深的酒窩。
回到榮王府,碧彤想要正式去見一見懿澤,永琪生怕會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發生,因此一同前去。
懿澤已經搬到後院,也就是王府的第三重院落。後院與中院同屬女眷居處,之間有花園隔斷開,後院有三棟樓宇,各成一個小院。其中位於中間的一處,在正殿琴瑟館的正後方,雖與琴瑟館一樣建在王府的中軸線上,但卻比琴瑟館小了許多,是王府的後殿,也是懿澤現在的居處。
快要走到後殿時,永琪抬頭看到後殿上多了一塊匾額,匾額上寫的是“蕪蔓居”,他意識到,那是懿澤搬入後殿所取的名字。從這三個字中,永琪讀出了懿澤內心的荒涼之感,他也十分失落。
永琪對碧彤說“懿澤她小產後失於調養,精神一直不太好,若有禮數不到之處,還請你海涵。”
碧彤看得出永琪是在袒護懿澤,笑道“王爺放心,隻要側福晉能夠諒解我,我就心滿意足。我看待她如同自家姐妹一樣,哪有禮數到不到之說?”
嬿翎在門前,看到永琪和碧彤正在走來,忙向屋內說“孟冬姐姐,快告訴側福晉,王爺和福晉來了。”
轉眼永琪和碧彤已經走到屋門口,碧彤問“側福晉在屋裡嗎?煩請你通傳一聲,就說碧彤前來探望。”
嬿翎笑道“回福晉,側福晉在屋裡,隻是前些日子膝蓋受了傷,時常臥床休養,不便出來迎接,還請福晉不要見怪。”
碧彤微笑點頭,嬿翎打起布簾,碧彤走進門去。
永琪看了嬿翎一眼,也進去了。
懿澤保持著這些日子以來慣常的姿勢,半坐半躺,靠在床頭,臉若冰霜的望著窗外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