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婦人慌忙扶起男人“卓伊,這是你爹!你怎麼敢打你爹!”
李伊冷哼一聲“打就打了,你還指望我跟他道歉嗎?”
那男人在婦人的攙扶下勉強爬起來,凶狠的看著李伊又舉起手中的棍子想抽過來,被李伊直接一腳踢倒。
李伊這一腳力度其實不大,但男人仍舊被踢飛至兩三米,身子撞在一頭等著擠奶的母羊身上。
男人怒極,婦人驚呼一聲又趕緊去攙扶,結果那男人卻反手啪的一聲,狠狠的扇了婦人一耳光“這就是你生的好朗生!”
嗯,這回臉上終於有點血色了。
李伊想上去攔,但是看到婦人那兩隻又粗又壯的胳膊和大腿,那是常年擠奶練就的,看起來可比眼前這個少了隻胳膊的瘦男人有力氣多了。
如果她能反抗,隻需要輕輕一推就能將這男人推個趔趄,於是李伊又默默退了回去。
那婦人挨了一巴掌一動不動,甚至不敢抬手揉一下,乾裂的嘴唇上很快滲出血漬。
緊接著那男人重新撿起手裡的棍子,打不過李伊就追著婦人打,那婦人隻是跪倒在沾著新鮮羊糞的乾草上,低著頭不說話更不反抗,用後背生生接了這幾棍子。
婦人挨了打沒有喊叫,反而是那男人抽打婦人發出的嘿呦聲引起了羊圈的騷動,幾隻母羊立刻咩咩咩的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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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旺,你個龜兒子,還不趕緊滾去乾活,我看你另一條胳膊也不想要了!”
羊圈的騷動引來了另一個男人,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但是看著明顯乾淨了很多,料子也厚實幾分,黝黑發皴的耳垂上掛著鬆綠石做的配飾,脖子上海掛著個用銅線串著石頭製成的長長項鏈。
那男人手裡是一條馬鞭,上麵還沾著乾涸的血跡,眼神陰冷的看著這個叫拉旺的男人,卓伊(李伊)的父親。
拉旺立刻扔掉手裡的棍子,將身子深深的弓下去,滿臉的諂媚與討好
“呀,是多吉大哥來啦,羊奶馬上就擠好了,一共三桶一會兒我就送到廚房去,晚上老爺夫人和小姐少爺就能吃到新鮮的羊奶酪了。”
多吉厭惡的看了一眼拉旺,往旁邊吐了口濃黃的黏痰,然後用鞭子指了指李伊,臉上依舊麵無表情的問道
“卓瑪呢?讓她趕緊回來去找巴然婆子,晚上驗過身後,老爺會將她許配給一個朗生。”
卓瑪?
李伊小聲嘀咕道“我叫卓伊,卓瑪又是誰?”
蹲在乾草上婦人扶著土牆站了起來,聽到多吉的話後身子搖晃了幾下,險些沒摔倒,李伊趕緊扶了一把。
那婦人眼中滿是哀傷,輕輕拍著李伊的手背“卓伊你又忘了,卓瑪是你的妹妹啊。”
多吉站在羊圈外頭,眼神高傲“拉旺婆子,你家卓伊是不是又犯病了?還能不能乾活了?”
拉旺婆子?李伊看了看拉旺又看了看這婦人,可憐,連個自己的名字都沒有,隻能掛在男人名字後頭加個“婆子”。
“能能能,多吉大哥,我家卓伊隻是上次被少爺打了一下而已,不小心碰到了腦袋,雖說總是忘記點事情,但是絕對不耽誤乾活的,多吉大哥你看這三桶羊奶都是卓伊擠的。”
看著婦人一臉焦急的解釋著,身子彎的比拉旺還要低,好像是生怕多吉覺得李伊不能乾活一樣。
多吉冷哼一聲,又交代一句趕緊讓卓瑪回來就搖晃著馬鞭走了。
拉旺斜著眼睛指了指羊奶桶又指了指婦人,示意她趕緊把桶搬到廚房去,然後緊跟在多吉屁股後麵離開,一路上都陪笑著說些什麼,臉上發皴的褶子堆積到一起看起來無比滑稽。
李伊轉頭看那婦人,她應該是卓伊和卓瑪的母親,低頭不言語,隻是一手拎一桶羊奶,過膝高裝滿羊奶的木桶可挺沉的,那婦人居然輕輕鬆鬆就拎了起來。
“你這麼有力氣,你男人打你為什麼不反抗?”李伊拎著剩下的一桶羊奶跟在婦人後麵往廚房走。
婦人回過頭一臉驚恐的看下左右兩側“少說胡話,當心被然康聽到。”
“然康又是誰???”
婦人深深的看了眼李伊,重重歎了口氣“然康是你男人啊,你這腦子是不中用了,趕緊給然康生個兒子,給老爺生個小朗生,要不然我也護不住你。”
李伊無語“”想不到在這個世界我還能混個男人。
李伊突然想到剛才吆五喝六的多吉說的那句,“妹妹卓瑪要被老爺指配給一個朗生,會配給哪個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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