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大殿之內,氣氛肅穆。
拓跋宇屏退了左右所有侍衛與宦官,甚至連他最信任的貼身大總管,都恭敬地退到了殿外百丈,不敢有絲毫靠近。
此刻的殿內,隻剩下林凡,沈傲雪,以及這位身著九龍金袍,已然初具帝皇威嚴的青年天子。
“林兄,請上座。”
拓跋宇並未坐上那象征著至高權力的主位,而是虛手一引,示意林凡與他平起平坐。
林凡並未推辭,平靜地在一旁的紫檀木椅上坐下。
他與拓跋宇之間,既有君臣之名,更有兄弟之實,無需拘泥於這些繁文縟節。
拓跋宇親自為林凡斟上一杯香茗,那雙曾幾何時還帶著幾分青澀與隱忍的眼眸。
此刻已是深邃如海,其中蘊含著一位帝皇該有的沉穩與睿智。
“是朕無能,讓你林家,受委屈了。”
他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發自內心的歉疚。
這三年來,南荒大陸戰火紛飛,元初聯盟勢大滔天。
他雖貴為一國之君,但在那些動輒便能翻江倒海,移山平嶽的神宗強者麵前,卻也顯得那般無力。
若非有林家在背後鼎力支持,又有劍廬的威名暗中震懾,他這皇位,怕是早已坐不穩了。
林凡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淡淡道:“與你無關。
跳梁小醜,狂吠罷了。
如今,都已清理乾淨了。”
他的語氣,平淡得就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拓跋宇卻聽得心頭一震。
“清理乾淨了?”
他下意識地追問道。
雖然他早已通過皇家密探,得知了林凡回歸,並以雷霆手段覆滅了城外聯軍的消息。
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林凡的手段,竟是如此的……乾淨利落。
那可是數千名武者,其中不乏涅盤境的強者,更有一位來自元初宗的特使坐鎮。
“嗯。”
林凡點了點頭,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轉而問道,“說說吧,這三年來,南荒,究竟發生了什麼?”
拓跋宇的神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他將這三年來,南荒大陸所發生的種種驚天劇變,從靈虛宗的覆滅,到元初聯盟的成立,再到正邪兩道的血戰。
以及如今大陸四分五裂的慘狀,都一五一十的向林凡詳細地述說了一遍。
他的敘述,比之前林凡搜魂所得的情報,要更加的宏觀,也更加的詳儘。
林凡靜靜地聽著,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隨著拓跋宇的敘述,一點一點的變得冰冷下來。
當拓跋宇說到最後,提及元初聯盟背後,似乎有神秘強者在支持之時,林凡的眼底深處,已然有駭人的殺意,在瘋狂地凝聚。
神秘強者?
西靈界的人嗎?
他心中了然。
這一切的背後,恐怕都與那西靈界,脫不了乾係。
“林兄,如今你既已歸來,朕信你,必能力挽狂瀾。”
拓跋宇看著林凡,眼神之中,充滿了堅定與信任,“我天風帝國,願傾儘所有,助你一臂之力!”
林凡看著他,點了點頭。
隨即,他話鋒一轉,問道:“你體內的那股力量,動用過幾次了?”
以他如今造化後期的靈魂力量,早已看穿了拓跋宇的虛實。
拓跋宇的修為,雖然堪堪踏入了涅盤之境,但其體內,卻蟄伏著一股無比浩瀚,無比威嚴,甚至讓他都感到一絲心悸的力量。
那股力量,仿佛與整座天風帝國的國運,都緊密的連接在了一起。
聽到林凡的問話,拓跋宇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他知道,在林凡麵前,自己最大的秘密,根本無所遁形。
當年之事,林凡本就是親眼見證者。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神色變得無比凝重。
“不瞞林兄,這三年來,為了抵禦元初聯盟的滲透與侵蝕,朕已先後三次,引動了那條護國龍魂之力。”
拓跋宇的聲音,壓得極低。
“每一次引動,都需要耗費龐大的國運。
如今,我天風帝國國運損耗嚴重,那條龍魂,也因力量消耗過巨,陷入了沉睡。”
林凡聞言,終於明白了過來。
為何天風帝國,能在這場幾乎將所有世俗王朝都卷入其中的戰火中,獨善其身。
原來,竟是拓跋宇在以整個帝國的未來為賭注,在苦苦支撐。
“林兄。”
拓跋宇看著林凡,眼神之中,充滿了真誠與決然,“你於我有知遇之恩,於我天風帝國,更有再造之德。
朕無以為報。
朕唯一能為你做的,便是耗費最後一絲尚能調動的國運,強行喚醒龍魂,以其本源的‘皇道龍氣’,為你……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