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波動緩緩平息,林凡踏出偏殿傳送陣時,值守弟子隻懶懶抬頭瞥了一眼。
年輕麵孔,氣息平常。
又是哪個常年閉關或在外遊曆的同門回來了,不值得多費心神。
林凡樂得無人打擾。
他重傷未愈,氣息刻意內斂至造化境初期,混雜在往來弟子中毫不顯眼。
但當他步入核心區域,踏上通往主峰的石階時,幾個經過的弟子卻不由得放緩了腳步,略帶驚疑地望向他離去的背影。
“剛才過去那人……是不是林凡?”
“哪個林凡?”
“就是幾個月前在小比上,一指頭挫敗趙罡,後來去了外麵曆練就沒了音訊的那個。”
“是他?
看著不太像啊……
傳聞中他劍意衝霄,銳不可當,可剛才過去那人,氣息平平,倒像個普通內門弟子。”
“錯不了,我認得他。
隻是這氣息……莫非在外頭遭了重創,修為跌落了?”
竊竊私語在身後響起,林凡恍若未聞,腳步不停,直上問劍坪。
雲海翻騰,罡風凜冽。
蕭忘書依舊站在那裡,仿佛與腳下巨石,周遭雲海融為一體。
直到林凡走近,躬身行禮,他才轉過身。
那雙看透世情的眼眸落在林凡身上,平靜無波,卻在刹那的凝滯中,透出一絲極難察覺的震動。
虛弱,源自本源的虛弱,如同精美的瓷器布滿了細微的裂痕,瞞不過他的感知。
但在這片虛弱之下,一股浩瀚如星海,凝練如實質的靈魂力量,正如潛藏深淵的巨龍,呼吸間引動著周遭天地靈氣的微妙律動。
這才多久?
滿打滿算,不過半年光景。
此子此番“尋友”,經曆的恐怕遠非尋常風波。
“回來了。”
蕭忘書的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
“是,勞大長老掛心。”
林凡姿態恭敬。
“掛心談不上。”
蕭忘書目光深邃,似要將他看穿,“看來你這趟遠行,收獲與風險皆是不小。”
林凡沉默。
南荒之事,不僅關乎億萬生靈,更是與南皇傳承有關,牽扯太大,他無法坦言。
見他如此,蕭忘書不再追問,話鋒一轉,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重量:“劍域是你的根基,亦是磨刀石。
你離宗日久,核心序列中,你的名字於許多人而言已形同虛設。
這裡的規矩,從未變過,資源,地位,皆需憑手中之劍去爭,無人可例外。”
“弟子明白。”
林凡點頭。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劍域的規則,赤裸而殘酷,強者為尊。
“明白便好。你的靈魂……好生溫養,莫要留下隱患,影響未來道途。”
蕭忘書提點一句,揮了揮手,“去吧,好生準備。
十年一度的首席之爭將啟,若你有意,倒是個不錯的契機。”
“謝大長老指點,弟子告退。”
離開問劍坪,回到久違的院落。
陣法維持下,院內整潔如初,隻是少了分人氣。
盤膝坐在靜室蒲團上,林凡開始仔細梳理自身狀況。
傷勢比預想的更麻煩,丹田氣海內的靈力運轉晦澀,那是強行催動超出負荷的力量,又經跨界傳送震蕩留下的後遺症,非朝夕可愈。
修為看似穩固在造化中期,實則能動用的力量不足全盛時七成。
所幸,劍道境界已穩固在劍宗中期巔峰,生死劍意曆經南荒血與火,愈發圓融。
更關鍵的是靈魂境界,突破至王境虛丹境,感知,掌控力發生質變,這是他現在最大的依仗。
隻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無論是進入藏經閣頂層,查閱那些涉及靈魂本源,天地奇物的古老秘典,尋找喚醒魔女所需的太陰魂石等線索,還是再次進入萬劍魂塚,借助更精純的劍意加速療傷,衝擊瓶頸,都需要海量的宗門貢獻點。
而他“失蹤”這數月,原有的貢獻點早已因維持院落陣法等原因消耗一空,可謂一貧如洗。
常規任務積累太慢,遠水解不了近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