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聽說陶長老你在天子門都從來不收徒，居然會為了一個孩子這麼費心……”
“我與他有些緣分。”陶雪雲打斷了慕容掌門的話。
“他的修真資質如何？”慕容掌門看出來了陶雪雲是不想說這個話題，也就不再繼續下去了。
“隻能入神意宗。”陶雪雲淡淡的說了一句。
“隻能？你的意思是……好還是壞？”
“我不會坑你的。”
“那我收他為徒，十二道門不會找我的麻煩嗎？”
“到時候你就說是我逼你收的。”
“這種話說出去，我神意宗的麵子還要不要了！”
“誰敢說你的壞話，你告訴我就是。”
“……十幾年不見，怎麼你的性子還是這樣。”慕容掌門笑了起來，“行吧，隻要你們十二道門不說我的壞話，天下敢說我神意宗壞話的人也沒幾個。”
“有勞了。”陶雪雲點了點頭。
“你叫程睿，對吧？”慕容掌門的目光挪到了程睿身上。
“見過慕容掌門。”程睿連忙對著慕容掌門行禮。
抬頭對視。
“多大年紀了？”
“十四。”
“哪裡人？”
“算是雲州。”
“算是？”
“我六歲就到了寧海做靈源，家中也沒有父母，我也不知道是雲州人還是涼州人。”程睿很誠懇的回答。
“你在寧海待過？”慕容掌門一愣，然後看向陶雪雲。
陶雪雲點頭。
“那他為什麼……等一下！雲州？程？陶雪雲！！你什麼意思！！”似乎想通了一些什麼的慕容掌門一下子暴跳了起來。
前一刻的溫婉氣質蕩然無存。
“那我帶他去姚家，還是送他上蜀山？”陶雪雲似乎早就猜到了慕容掌門會有這個反應，很淡然的問了一句。
安靜。
“隻有神意宗，不是嗎？”陶雪雲微笑著，看了一眼慕容掌門。
“按你說法，他是絕品靈根？”
“不然我何必求你？”
“姚知秋還真下得去手。”慕容掌門的憤怒情緒似乎已經收了起來，話語中帶著一點無奈。
“這跟姚知秋無關，是他自己的造化。他……跟那個人很像。”
“那個人？他還不知道……”
“不讓他知道為好。”陶雪雲點頭。
再次安靜。
“也罷。”慕容掌門長長的出了口氣，隨手一抬，一道藍色的光從他手上飛射出去。
然後看向了懵在那兒的程睿。
程睿連忙低下頭。
剛剛這兩個人說的話，程睿又完全搞不明白了。
自己在寧海待過，卻沒有拜入仙門，說明他的修真資質很差。
現在突然修真資質變好，肯定會帶來一些疑問。
程睿甚至已經想到了一些說法來糊弄。
可這位慕容掌門生氣的原因好像跟這個沒關係。雲州怎麼了？姓程又有什麼問題？
還有，剛剛提到了，姚家，蜀山。
這都是十二道門啊！陶雪雲能送自己去這些地方，她為什麼不？
然後，隻有神意宗……
哦，對了，剛剛慕容掌門提到，自己是絕品靈根。
絕品？？？
“師父您喚我？”
一個身影從門外入內，打斷了程睿的胡思亂想。
他偷偷的歪頭看過去。
一個穿著一身湖綠色長衫，梳著書生髻，相貌俊朗的男子。
“這位是天子門三長老，陶雪雲。”慕容掌門指了指陶雪雲。
“見過陶長老。在下上官樂，是掌門師父的弟子。”男子對著陶雪雲行禮。
“不必多禮。”陶雪雲點頭。
“這個是程睿。你先帶他下去安頓。”慕容掌門又指了指程睿。
程睿和上官樂的目光對上，都點了點頭示意。
“安頓？如何安頓？”上官樂沒太聽懂。
“稍後正式拜過師之後，他會是你師弟。”慕容掌門淡淡的說。
“啊！師弟啊！”上官樂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程睿的肩膀，“那程師弟就隨我來吧！”
“有勞上官師兄。”程睿也在臉上掛上了笑容，然後，看了一眼陶雪雲。
“去吧，以後如何，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謝謝神仙姐姐。”程睿對著陶雪雲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跟著上官樂走出了大殿。
兩個後輩離開，大殿中隻剩下了陶雪雲與慕容掌門。
“雪雲姐姐，姚知明不是用斬緣劍斬斷了他的塵緣嗎？你是怎麼找到他的？”慕容掌門說話的語氣裡，帶著滿滿的好奇。
一點都沒有了掌門的威嚴，倒是像個小孩子一般。
“我是去龍門接這個月滿十四的孩子回中州，在龍門城裡聽見他在街邊擺攤說書，說的還是三國。”
“擺攤說三國？？”
“很有趣，不是嗎？”陶雪雲看著門口的方向，笑了。“看著他在街邊說書，我仿佛回到了五百多年前……”
“可是他的絕品靈根居然沒有被發現，還真是福大命大啊！”
“幾天前我帶他離開龍門的時候，他還是下品土靈根。不然姚知明可絕對不會隻對著他再用一次斬緣劍就放他隨我離開。”
“姚知明？？”
“這小子在龍門說書的時候，卓爾群也見到他了，你得防著點他們，還好他們都不知道這小子的靈根已經變了。”
安靜。
“姐姐你確定不是姚知秋下的鎖靈咒過期嗎？”
“薑泰和當年中了鎖靈咒，都用了五十年才破掉。姚知秋人雖然討嫌，但修為還是實打實的。他能忽然提升修為，肯定是有著一些其他的緣由，至於是什麼……看著他這張臉，還有必要深究嗎？”
“我明白了。雪雲姐姐你把他交給我就是了。”
“嗯，不過相比那些，千萬不要讓他接觸到神意宗之外的功法才是正事。”
“這個我自然曉得。”
慕容掌門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