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突然之間不太會笑了,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
這個假期我都很少玩遊戲,分明我以前最喜歡的就是打遊戲,可是為什麼現在我一點興趣也沒有了呢?是因為有了她嗎?
原來的房子現在租出去了,父親讓我去一趟原來的地下室把一些沒用的東西收拾出來。
這是我時隔好久再次來到熟悉又陌生的小區,這裡曾經是我快樂的源泉。我們每天都在樓下不停的跑跳,玩沙包,捉迷藏,一起去後院冒險,而現在我慢慢的走進這個小區,發現再也沒有歡笑了,再也沒有那種感覺了。
原來後院的舊房子現在被拆掉換成了新的住宅,現在小區安靜的異常,沒有一個孩子的身影,或許安靜才是它本該有的模樣。
我走向曾經家裡的樓梯道,發現它好擁擠,好陰暗,這裡讓我覺得陌生,但卻又那麼的熟悉。
我打開麵前破舊的鐵門,打開塵封的記憶。迎麵而來的是我曾經穿的鞋子,小學的書本,還有醃菜的大缸,每年祭拜的仙位,我的滑板車,輪滑鞋,甚至裡麵的氣味都讓我熟悉。我把一些破爛到不行的東西收拾出來,其他能用的我都留下了,我緩緩的關上大門,打算離開這裡,離開歡笑。
正當我要離開的時候,一個騎著電動車的人吸引了我的目光,我一眼就認出來了,他是和我同一個樓的孩子,現在在上高中。
可能是我的變化很大,讓他一時間沒有認出來,我大聲的呼喊了他的名字,他不再前進,停車轉過頭看著我,他伸著脖子,仔細的回想著什麼?
他一臉驚訝卻又有些激動地說著,“方~方文一?”
我笑了,他車梯都沒有放下就跑過來,抱住了我,“好久不見。”
我以為他會說我的變化很大或者是最近怎麼樣一類的話,但他的回應卻讓我始料未及,“你走了之後,大家就再也沒一起玩過了。”
他身後背著書包,一臉苦笑的說,“現在大家搬家的搬家,上學的上學,補課的補課,就不聚一起玩了,這裡再也沒有笑聲了。”
他看著我默不作聲,突然有些欣慰的看著我,“但是你真的厲害啊,最後考了全校第一!”
我有些不理解,我沒有想到我的離開居然會帶來這樣的後果,“你當時和大家的關係不是很好嗎?為什麼我走了以後不能一起玩呢?”
他低下了頭,提了提背後沉重的書包,“可你是中心啊,大家都是圍著你才一起玩的,你走了,大家都沒有提出來玩的事,偶爾見麵也就打打招呼。”
他又歎了口氣,“上了高中,才知道以前的日子真的很好啊,真的很快樂,像你這樣有人情味的太少了。”
我帶著期待的目光,“那其他人呢?”
聽到我的這句話,他的表情有些痛苦,略帶有一點哭腔,“其他人,唉,不說了。你知道嗎?英傑他一直都想和你再見一麵,可是他好久之前騎車把腿摔斷了,現在已經休學了。”
英傑是我在這邊很好的朋友,他比我小三歲,總是喜歡跟著我跑,我也很喜歡他,我走的時候他特地來送我,“那他還在原來的家嗎?”
“不,他搬家了。”
我的心很難過,尤其是那句搬家了。好像我的搬家讓這裡失去了很多重要的東西,而我或許再也見不到英傑了,他現在變得怎樣了?長多高了?
我有些躊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曾經我是無話不說的,大家都圍在一起開開心心的,有矛盾也可以很快解決,那個時候我們不是都很迫不及待一起去玩耍嗎?現在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他揮著手向我告彆,“今天能見到你很開心。”
我們走向不同的方向,正如我們的人生彼此擦肩而過,產生瞬間的回憶,但又轉瞬即逝。
爺爺把一旁的水瓶摔在地上,大聲地斥責我,“你就連這樣簡單的事都做不了嗎?”
剛才主治醫生來看望爺爺的情況,大致意思是讓他恢複的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但在沒有任何告知我的情況下,我並沒有在意和記住主治醫生名字,我目送他們離開。
巡查結束後,爺爺問我剛才的主治醫師叫什麼,我沒有說上來,就引來了他憤怒的斥責。
這是我來這邊的第三周,這邊的天氣和家裡那邊完全不同,悶熱無風,晚上休息讓我汗流浹背,徹夜難眠。
我很委屈,我應該做的都做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主治醫師叫什麼,更不用說注意他的工牌了。但訓斥我的話語,我沒有一聲反抗,我需要忍住,但我還是在夜裡忍不住哭了。
爺爺出了車禍,頭部受到撞擊,有輕微的腦震蕩,作為一個七十多歲的人,出了這樣的事,還能活下來,算是萬幸了。
看著曾經那個身強力壯的人,現在稍微抬起腦袋就痛苦的不行,我沒有任何的心疼和感覺。隻是奶奶已經照顧了很久,她的身體也不好,所以現在我來替班。
除了衣物和休息用的被褥和枕頭,其他的所需品都在醫院配備的櫥櫃裡,休息的地方隻有和醫院協商留下的折疊床,我的身體勉強可以躺下,但是這個病房幾乎滿人,晚上即使通風也是讓我輾轉反側。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爺爺不能自己下床,小便和大便都需要有人幫忙,一日三餐都需要去醫院食堂購買,而我的一日三餐也在那裡解決。
我看著形形色色的人,沒有一個人悠閒的吃著飯,都是儘快吃完,儘快回去,最多可以忙中偷閒抽顆煙。
這裡大多是老人和青壯年偏多,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憂愁,電話裡的交流幾乎都是病情和藥費,大家都不好過。
病房裡沒有網絡,我隻能開著流量翻看小說和漫畫度過白天的無聊,除了按時叮囑拔針,吃藥,喂飯,接水,控製攝入的飲食(因為爺爺有糖尿病),我剩下的時間都可以自由支配,但我也不能隨便走動,打擾彆人。
好在我加上班級群,和同學們有聊聊天,彼此熟悉一下。這也算是在百般無聊中給我增添的為數不多的樂趣。
這間病房裡就兩個人,有一個風扇,沒有電視,有獨立衛生間和更衣間,應該是住院樓裡很不錯的條件了。
我幾乎是隨叫隨到,他的一切需求我都儘可能滿足,不論是在半夜起身,還是偶爾休息,隻要他叫我,我就會去做。
爺爺和奶奶很早就來這邊照顧姑姑家的孩子了。整個家裡隻有我和姐姐沒有被照看過,我對他沒有任何感情,甚至在我的大半時光裡他們都是見不到麵的,全然憑借爺爺的這個稱呼和血緣,我才站在這裡。
爺爺身體本來就好,加上恢複的也不錯,很快就能下地慢慢的散步了,我也逐漸適應著這邊的環境。
除了沒有第一時間告知主治醫師的名字那件事我沒有做好,其他的我都算是儘心儘力了。好在我在走廊的醫師介紹中看到了爺爺的主治醫師,事情才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