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公諸於眾,然後鬨大了。
有些事情解決起來的效率,會大大提高。
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提交,很多事情,原本能夠很快解決的,也有可能被一拖再拖。鄭謙身在官場,這樣的事兒簡直是見的太多了。
再加上。
鄭謙早就跟藍瑾萱之間不對付了,之前藍瑾萱還差點把鄭謙給雙開了。
如果不是當時的考察團臨時改了主意,過來雲和縣投資了,那他就真的被雙開成功了。
所以。
鄭謙這會兒說起‘假如藍書記的丈夫常年臥病在床’的話語來,他的心裡,沒有絲毫的負罪感。
甚至,在他看到藍瑾萱那忍不住皺起的眉頭的時候,他的心底,隱隱還有些爽!
鄭謙頓了頓,繼續開口。
“藍書記,我再假如,你為了給你的丈夫治病,不惜賣掉了原本家裡的房子,可是錢花了,丈夫的病,卻絲毫沒有多少好轉!”
鄭謙這一開口,藍瑾萱被假設的情況,更慘了。
一些雲和縣的縣領導,此刻都是不由得暗自腹誹起來。
這也隻有鄭謙,敢這麼當著藍書記的麵去埋汰對方,關鍵對方還生不出來氣。
但同時,他們也是替鄭謙捏了一把汗。
這姓鄭的,膽子可真夠大的,簡直是在藍書記的敏感區蹦迪啊!
就是徐元詠此刻也有些傻眼,他幾次暗暗給鄭謙遞過去眼神,讓他適可而止。
但是鄭謙全都視而不見。
最後,徐元詠也沒轍了,站在一旁不吭聲。
“然後呢?”藍瑾萱開口,語氣中,不帶絲毫情感。
鄭謙微微頷首,繼續道,“然後,你還有一個上初中的兒子,因為家裡的情況,讓他在學校的同學麵前自卑,抬不起頭來,常年受到同學們的孤立!”
“這個時候,你兒子學校的班主任,在課堂上宣布了一則消息……”
“說是,學校為了防止學生之間產生攀比心理,所以決定,在統一校服的基礎上,再統一鞋子,而且,還要購買冬款和夏款兩雙鞋子,冬款五百一雙,夏款四百一雙!”
“你兒子的班主任還說了,如果不購買鞋子的同學,就是不配合學校和班級活動,就不要來上學了!”
“這個時候,你兒子放學回來,跟你說了這件事兒,你正端著碗筷,裡麵是昨天剩下的白粥和鹹菜!”
“你兒子讓你拿九百塊錢去買鞋子,你愣了一下,心道,九百塊,我身上連九塊錢都沒有了,我上哪兒拿去啊?”
“你三言兩語打發了孩子去醫院,吃完飯後,你給你那癱瘓在床的丈夫翻了身,擦了背,累出了一身汗,可還沒等你休息一會兒,你那去了學校的兒子,又回來了,他告訴你,他們班其他的同學,都交了鞋子的錢,他沒交,被老師趕回來了!”
“這個時候,你想起自己的衣櫃最深處,還有一對銀鐲子,那是你母親的母親傳下來的,一直都舍不得戴,但是為了孩子,你沒得選!”
“你翻出鐲子,走上街頭,逢人就問,你要鐲子嗎?隻要九百塊錢就行!”
“你走過了一條又一條街道,無人搭理你,要不就是有人罵你瘋子,騙子……”
“你走了一整天,又累又餓,可一想起癱瘓在床的丈夫,還有被老師趕回來,不讓上學的兒子,你隻能繼續拖著沉重的步伐,繼續找人,想要賣出鐲子……”
鄭謙語氣平靜的開口,像是在講述著一個‘真實’的故事似的。
審訊室內,寂靜無聲。
所有的人,全都看著鄭謙。
沒有幾個人注意到,在鄭謙講出這個故事的時候,劉成功早已經臉色煞白,手腳都在顫抖了。
“鄭組長,你講了這麼多,你的目的是什麼?”藍瑾萱問道。
鄭謙開口,“目的很簡單,藍書記,假如你就是我剛剛說的那個人,你所麵臨的處境跟對方一樣,你會怎麼做?”
藍瑾萱搖頭,“你這個故事是虛構的,我不想回答你這個虛構的問題的答案!”
鄭謙笑了,笑的很大聲。
讓整個審訊室內的一眾縣領導全都愣住了。
這姓鄭的,是瘋了嗎?
鄭謙忽然起身,看著藍瑾萱,“藍書記,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剛剛假設的那個故事,其實,就是真的,就原原本本的發生在此時此刻的雲和縣!”
“她叫黃豔琴,家住大河鎮藍河路三號弄!”
藍瑾萱怔住了一下,眼神有些怪異。
後麵的縣領導等人也都愣住了。
鄭謙卻沒有停下來,他繼續道,“藍書記,如果我再告訴你,就我剛剛假設的那些情況,真實的黃豔琴家裡,比這個還要慘!”
“我剛剛的假設裡,你還能喝白粥,吃鹹菜,可你知道,黃豔琴吃什麼嗎?從菜市場撿回來彆人不要的菜葉子煮粥,她喝最上麵的清湯,兒子喝中間的,丈夫吃底下粘稠的,十多年如一日,就是這麼過來的!”
“我想問一下你,藍書記,你作為雲和縣的父母官,一把手,出現這樣的情況,你又該如何呢?”
鄭謙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他的話音,在這審訊室內,久久回蕩不息。
場中眾人。
藍瑾萱,徐元詠,龐浩,以及一眾縣領導,全都沉默了。
這下子,他們知道鄭謙為何會發這麼大的脾氣了。
他是動了真怒。
他是不惜徹底的得罪藍書記,也要窮苦老百姓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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