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誌文站了起來,“洪隊長,你這是……”
那個保安隊長洪隊長道,“肖主任,是這樣的……”
洪隊長沒有隱瞞,把先前的情況說了出來。
然後他看向鄭謙,“鄭主任,小鐘這孩子,是我們村的,他家的情況,我是了解的,是您幫了他們家,如果不是那個服裝廠落地,優先招收本地工人,還給他們買保險看病,他們家的情況,隻怕是更困難了!”
“鄭主任,小鐘一直都想見見您,當著您的麵,給您說聲謝謝,所以,我才冒昧帶著他過來!”
說完,洪隊長扭頭看了一眼小鐘。
小鐘臉色拘謹慌亂的上前,直接撲通一聲就給鄭謙跪了下去。
“鄭……鄭主任,對不起,先前我不知道是您,才攔住了您,我給你道歉!”
“我也要感謝您,是您幫了我們家,我……”
沒等小鐘說完,鄭謙一個箭步上前,重重的托住了小鐘。
“不要下跪!”
鄭謙聲音嚴肅的道,“兩年前,我在白陽鎮的時候,跟一個小男孩說過同樣的話,我現在再把這句話送給你,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都可以!”
“我所做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事兒,不值得你的跪,我受不起!”
鄭謙的聲音變得柔和了一些。
“小鐘,我年長你幾歲,你以後喊我鄭哥就行了,你的謝意,我心領了,好好工作,我相信,白陽鎮在傅書記和肖主任的帶領下,往後的日子,隻會越來越好的!”
說完。
鄭謙笑著拍了拍小鐘的肩膀。
小鐘一下子怔住了,眼眶也開始發紅。
“鄭主……”
“喊鄭哥!”鄭謙糾正道。
“鄭……鄭哥!”小鐘有些結巴著,“謝謝!”
鄭謙笑了,“加油!”
洪隊長帶著小鐘離開了,肖誌文也是一臉感慨。
“我現在還記得,鄭主任,你離開我們白陽鎮去涇江縣衛生局任職的那天,鎮政府旁邊街道上,站滿了送行的人,這恐怕是我們白陽鎮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出現如此動人的畫麵了!”
“因為,隻有一個鄭鎮長,也隻有那一次!”
殊不知。
這次,肖誌文說錯了。
命運的齒輪,從鄭謙來到白陽鎮的這一刻,就已經開始轉動了。
若乾年後。
一個名叫鐘為民中年人,從某市官場的重要崗位上,主動申請調動,來雲和縣白陽鎮當鎮長。
當時,他已經是副處級乾部了,同僚和上級,都紛紛覺得可惜,因為,以鐘為民的能力,若是留在市裡,必定可以更進一步,甚至是邁入市委常委之列。
何必要去下麵的鎮上當鎮長?
但鐘為民跟他們講了一番話。
他說,他曾經高中畢業之後,因為家裡窮,就沒有讀書了,而是去當了一個保安,就要渾渾噩噩的度過這一輩子。
直到有一天,一個比他大了幾歲人跟他說了一番話,讓他如夢初醒。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我不過是做了點微不足道的事情,不值得你跪!”
從此他白天當保安,晚上準備考試。
最終如願進入大學,畢業之後,他毅然決然的步入仕途,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了現在。
但他始終忘不了那個人跟他講的話,心裡也一直是以對方為榜樣。
所以,他要追尋對方的腳步而去。
鐘為民在白陽鎮上任職二十餘年,一度讓白陽鎮的經濟發展,進入了全國經濟百強鎮的前三十,常年保持著前五十之列。
期間,麵對領導的調任,他統統拒絕,最後死在了白陽鎮任上,享年67歲。
鐘為民就被埋在白陽鎮的白陽山上,每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都會先劃過他的墓碑,然後才照射到下麵的白陽鎮城區。
鐘為民出殯的那天,整個白陽鎮所有的男女老少,無不慟哭相送,擠滿了街道,目送靈車遠去。
天公垂憐,下了三天三夜的雨。
雨霽天晴,一掛彩虹,懸在白陽鎮上空,久久不散。
……
“鄭主任,這到飯點了,我們去吃飯吧!”
肖誌文看了看時間。
鄭謙搖頭道,“不了,我自己安排吧,就不麻煩你們了!”
離開鎮政府大院,鄭謙沿著熟悉的路,徑直去了羊肉粉館。
這次回來,也很久沒見江叔一家了。
鄭謙也饞那口,正好過去看看江似雪。
就在鄭謙剛走到江家羊肉粉館門口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了情況不對。
此刻的江家羊肉粉館門口,停著好幾輛警車,甚至外麵都拉起了警戒線,阻攔圍觀人進去。
鄭謙的臉色一變,快步走了過去。
果然,透過人群,他看到了正站在江家羊肉粉館門口,臉色有些難看的傅振華。
鄭謙心中猛地咯噔一下。
他想起了之前傅振華臨走前接的那個電話。
出事兒了!
難道,出事兒的,是江家羊肉粉館嗎?
鄭謙再也站不住了,掀開警戒線,就往裡走。
“嘿,你乾嘛的?誰讓你往裡衝的,沒看到警戒線上的字嗎?閒雜無關人等,全都滾出去!”
一個守在警戒線旁邊的民警,立刻走了過來,手裡的警棍,指著鄭謙的鼻子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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