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雷壓低聲音道,“鄭局長,鄧老大很多年前,就想著把老太太給接到城裡來享福,但是老太太才來了不到一個月,就自己一個人,連夜愣是走了三十公裡的山路回到了鄉下老家!”
“鄧老大,也是第二天才知道情況,急忙趕了回去,可是老太太執拗,說什麼都不肯再過來城裡居住了,還說,什麼鄰居都不認識,感覺像是在坐牢!”
“鄧老大無奈,隻好讓老太太一個人在鄉下老家,為了讓老太太生活方便,他還特地請了兩個保姆過去照顧老太太起居!”
“但是這倆保姆,才剛去了不到三天,就被老太太給攆了回來!”
“最後出於無奈,鄧老大才隻是讓老太太一個人在老家,種種菜,養養雞鴨之類的!”
“就在半個月前,一場大雨,把老太太的雞棚給衝垮了,老太太怕耽誤鄧老大的工作,就沒有打電話,而是自己一個人去修理雞棚!”
“結果,她爬到了高處,一個不小心,直接滑了下來,磕到了腦袋,當時一個人躺在泥水裡麵昏迷了十多個小時,才被鄰居發現,然後給送到了醫院!”
“當時醫生就給下了病危通知書,還說,即便是強行救人,最後多半也是醒不過來的植物人!”
“但鄧老大紅著眼睛,跪在醫生麵前,無論如何,也要保住老太太的命,哪怕最後的結果是醒不過來,成為植物人,至少,他可以看到,摸到老太太的臉龐,而不是隔著土堆在外麵燒紙……”
說到這裡。
張雷的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鄭謙輕輕歎息一聲。
鄧輝的確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啊!
不然的話,也不會有這麼多兄弟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了!
鄭謙沒有說什麼,哪怕是從張雷的口中已經知道了老太太的情況。
但是因為沒有真正見過病人,他也沒有辦法做出專業的判斷!
現在的鄧輝,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如果自己給了他希望,最後卻又讓他失望,那才是最殘忍的事兒。
在趕往省人院的途中。
鄧輝後麵又接到了兩個電話,都是省人院那邊打來的。
一個電話是彙報,老太太暫時的搶救已經告一段落了,但是並未脫離危險,尚且在icu裡麵觀察!
另一個電話則是那頭的劉主任告知鄧輝,他的那位腦外科專家老友,現在就在天和省,已經答應過來省人院幫忙參與會診!
聽到這兩個消息,鄧輝的神色也是變得激動起來。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省人院。
鄧輝領著鄭謙,直奔省人院的副院長的辦公室而去。
他的母親的主治醫生,叫劉德山,是省人院的一名腦外科的老專家了。
原本對方都已經退休了。
但是因為省人院還是缺少這方麵的專家,所以專門特聘回來,擔任腦外科的主任!
甚至為此,省人院的副院長,還特地把自己的辦公室給他用了!
劉德福是一個胖胖的圓臉老頭,戴著厚厚的老花鏡,頭發花白。
在鄧輝來的時候,他已經坐在辦公室裡了。
“劉主任,我媽……”
劉德福看了一眼鄧輝,然後推過來一疊資料,“鄧總,我跟你就不繞彎子,直話直說了!”
“你母親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從高處墜落之後,腦袋著地,導致顱內出血,幸好出血量不大,不然可能當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