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權臣是病美人[穿越]!
月正中天,兩案山勢陡峭,激流澎湃。
虞珩聽了斥候的回報後,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朱優的襄州軍,這些人連箭都放不準,也能打仗?”
這話引得周圍士兵一陣肆無忌憚的哄笑。
虞珩輕蔑道“以往朱優在時,至少還能湊出上百艘艦船擺擺門麵,現在高嚴連這門麵都不要擺了,他這點兵力,連給我塞牙縫都不夠。”
裘徹仔細觀察了片刻道“彼方在江麵一字排開,陣型單薄,隻要一處擊破,必然潰散。”
“好!”虞珩道“我給你二十艘船。替我打出威風來!”
裘徹原本想說區區襄州軍,連箭都射不準,哪裡需要二十艘戰船,他以一敵三,即可橫掃江麵。
但話到嘴邊,他還是把這豪言壯語吞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出於多年征戰練就的敏銳直覺。總覺得這水麵上一字排開的敵軍不那麼簡單。
他們在黑暗中靜默無聲,如果不是艦船上閃爍的風燈,就完全融入了黑沉沉的江麵了。
沉默的軍隊就像張滿弓弦、蓄勢待發的箭,讓他心中莫名地起了一股凜然的寒意。
但虞珩顯然沒有感到這種威脅,他滿足於壓倒性的兵力優勢,今夜一戰,王劍和美人都將收入囊中。
他高聲道,“我在船上備了好酒,等將軍凱旋,餘下的大軍準備接應!”
二十艘戰艦呈人字形向前推進劈波斬浪,氣勢洶洶而去。
江風浩蕩,吹散沉沉霧靄。
“來了!”田讓放下望遠鏡,神色緊張,他發現這次的水賊與以往不同。
他們艦船密集,數量是他們的兩三倍多,而且這些水賊不僅有赤馬快舟,其中竟然還有突冒、走舸,船上弓弩箭矢齊全,刀戟林立,盾牆儼然,這簡直就是一支精銳的水師隊伍。
“君候,這不像水賊,倒像是正規軍隊……”田讓的心中疑慮重重,“是否要給士兵們透個氣。”
劉武被他逗樂了,大咧咧道“田司馬,你要透什麼氣?我聽說這一帶的水賊很喜歡和你們官兵打交道,我以為你們關係不錯啊?”
以往襄州水軍和水賊打,每一次都是丟盔棄甲落荒而逃,白白地送給水賊們戰船軍械箭矢,乃至於一度水賊們最喜歡打的就是官兵,攢裝備。
這話一說,田讓逼窘地臉頓時漲得通紅。
魏西陵掠了劉武一眼,後者趕緊閉了嘴。
“兵士殲敵即可,司馬無須多慮。”他聲音不響,意思很明白。
軍人隻管執行命令,不需要顧慮那麼多。
接著他將襄州水師的二十艘艦船分為兩組,一半江麵列陣,一半跟隨他此番帶來的艨艟鬥艦作戰。
月光下,他戰袍如雪,迎風肅立。
“劉武,突入中軍敵陣,切斷敵船橫向呼應。”
“是!”
“周臣,韓躍,分率左右兩翼,側麵夾擊。”
“是!”“得令!”
……
最後他看向田讓,“田司馬就隨我在主艦,阻斷賊兵歸路。”
“好,好。”田讓如釋重負,隻要彆讓他參戰,指揮艦上總沒什麼風險。
月光如銀,灑落在寂靜的江麵,映出一片山色雲影。
遙遙可以看到敵艦上的火把寂寂地燃燒著,戰船沉默地一字排開,陣勢儼然,軍容整肅,如橫江的巨蛟。
裘徹忽然覺得這江上寂靜的冬夜有股刺骨的寒意。
赤馬快舟已經乘風破浪,船舷兩側站滿了披堅執銳的弓弩手,一支支冰冷森然的箭簇對準了江麵的敵船,旋即第一波箭雨破天蓋地而下。
魏西陵下令“艦隊散開。”“豎盾。”
十艘戰艦迅速在江麵分散,往兩翼快速展開,戰艦之間的距離驟然拉長了。
空中密集的羽箭一時間失去了目標,紛紛墜入水中,在水麵激濺起一片片漣漪。
虞珩在後陣,隻見對方艦隊的隊形忽然散了,大喜過望,不愧是襄州軍,果然一擊即潰。
“快,加速推進,彆讓他們跑了!”
一陣陣催促進兵的擊鼓聲響起。
裘徹的感覺卻不大好。他發現敵方戰艦雖然在水麵散開,但陣腳不亂,極為有序。這不像撤退或者潰散,倒更像戰略性的疏散,有條不紊,太不像朱優的軍隊了。
但身後急促的戰鼓聲,已容不得他多想,裘徹下令道,“衝上去!攻占主艦。”
裝著衝角的突冒戰艦在赤馬舟的掩護下,就像露出獠牙的狼,在水麵劈波斬浪而來。
寒夜裡,田讓感到自己呼出氣息都被瞬間凍住了。敵艦已經發起攻勢,魏西陵既不撤退,又不箭雨遠射防禦,這是要做什麼?
他忍不住悄悄看向魏西陵,“君候,這……”
魏西陵手按劍柄,神色冷峻,巋然不動。直到敵艦的旌旗都能清晰可見,才默默向傳令官點了下頭。
兩舷弓弦同時震響,數百支破甲箭忽然掠空而出,帶著寒烈的殺機潑天蓋地向沙蛇們頭上澆落下來。
這群襄州兵的射術很差,遠程攢射根本沒有準頭,所以魏西陵才要等到裘徹完全進入射程之內。
沙蛇們猝不及防,淒厲的慘嚎聲伴隨著撲通撲通的中箭落水聲。
站立船頭的裘徹一邊揮劍格擋開箭雨,同時大叫,“豎盾!”
羽箭狠狠釘落到厚重的木盾上,激起一片此起彼伏的鈍響。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尖銳的破風之聲響起。這一回,裘徹心中陡然一緊,寒意瞬間浸透了四肢百骸。這竟然是從他們身後襲來的!
他猛地回頭,這才發現先前展開的兩翼戰艦,如掠水輕鴻般在水麵上快速蕩了個漂亮的弧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他們背後。
水蛇們頓時亂了陣腳。前後夾擊,腹背受敵,他們被包圍了!
“裘徹這個廢物!”虞珩眼皮暴跳,“你們壓住陣腳,待我親自去把他撈回來!”
他話音未落,一支火箭帶著疾嘯掠過他頭頂,照亮了半個天空。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水麵上火光閃爍,山色水影間隱隱傳來盈耳殺聲。
“貳將軍,左後翼被襲擊了!”
“什麼?”虞珩不可思議的一把抓住斥候小卒,差點就把他扔到水裡,“我重兵壓住的後防怎麼可能被……”
他的話音未落,隻見火光起處,劉武所率的六艘戰艦,已像一支利箭,從左後翼斜切而入,貫穿敵陣,然後迅速分開,變成數把利刃,斬斷了敵船之間的聯係。
……
裘徹望著水師主力之處的一片火光刀影,知道援軍無望。再回頭時,才赫然看清了風中翻卷起的旌旗上那個‘漢’字,最後一點戰意土崩瓦解。
此刻,在一旁觀戰的田讓也看得驚心動魄,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精準高效的殲擊戰。
他又悄悄瞥向魏西陵,卻沒有在他臉上捕捉到任何表情。
他沉聲道“傳令劉武,變陣,準備接舷。”
隨即,水麵上響起了一聲悠長的號角。
黑暗中,風燈有規律地左右各三下。
劉武眼中閃過精光,“撞上去!登船!”
艨艟鬥艦的船舷狠狠撞上赤馬舟,船上的水蛇沒站穩,紛紛被震落水中,被江心的急流卷走。
雪亮的刀光掠過,水麵炸開一片片血花,劉武率江漢大營的士兵率先搶上敵船。襄州兵士氣大振緊跟其後,鋒利的□□狠狠地戳穿水蛇們的木盾,鮮血噴濺到臉上,這隻被人嘲笑了十多年的軍隊,忽然間就像第一次嘗到了血腥氣的狼。
蕭暥倚在船舷上看得聚精會神,一雙眼睛映著火光刀影,神采熠熠。
一支火箭呼嘯著掠過長空,精準地一頭紮入主艦船艙後的一堆物資,火苗騰地竄起,船上的沙蛇們頓時一片慌亂。
蕭暥指指自己“這準頭,我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