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阿迦羅看他沒有興奮挺立,還非要給他找巫醫瞧瞧,硬說他某方麵不行。阿迦羅那廝的手勁有多大,他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蕭暥氣得想砍人,他又不是變態,他對著個男人,還是一個猛獸一樣的壯漢興奮個毛線啊!而且找巫醫做什麼,要找個媳婦才行!
但亂世裡姑娘太少,加上他名聲又差,導致他到現在還是光棍一條,整天和一群大老粗在一起,他都快要無欲無求了。乃至於單身得久了,看個木頭都覺得楚楚動人的……趕緊打住自己的念頭,他這個趨勢不大對。
他腦子裡各種念頭此起彼伏,臉色陰晴不定,都被謝映之儘收眼底。
謝映之莞爾,“午後我要進宮,晚上再替你看看。”
蕭暥愣了下,什麼意思?要看什麼?
等他反應過來,謝映之已經起身飄然出門了。
“不用了,謝先生,我沒事……”
蕭暥站在院裡,腦闊疼算了,他又不是真不行,他隻是沒機會實踐。
以前他太忙了,不是在搞事情,就是在去搞事情的路上。
不過現在,大梁一應事務都有謝先生和中書台……他好像成了個閒人了?
機會是要自己爭取的嗷!
片刻後,雲越進屋的時候,驀然怔了怔“主公,你要去哪裡?”
蕭暥攬鏡自顧,答非所問“謝先生把活都乾完了,我也沒啥事乾,正好脫個單。”
雲越一愣“你要脫什麼?”
“脫單。”蕭暥自信滿滿,
“謝先生說,容緒先生給陛下介紹了一個媳婦。”
雲越頓時明白了,謝映之言者無心,某人倒是聽者有意了。
謝映之既然不讓他管事,那他就脫個單。
為此蕭暥還特意打扮了一下,雖然品味就不評價了,也不知道他用了啥香薰,身上還有一股暗昧的幽香,擾人心緒。
雲越蹙眉道“最近香料又漲價了,你省著點用。”
再看他那件錦袍,雖然是玄色的,但還飛著兩隻金絲雨燕,一上一下,纏纏綿綿,騷到不行。生怕人不知道他的企圖似的。那純黑色的錦袍將他修長俊逸的身段勾勒得極為出眾,讓人恨不得照著最纖細處掐一把。
他還想穿著這一身去朱璧居?這算是送貨上門嗎?
雲越挑了挑眉,話中帶刺“主公這是去討好老丈人嗎?”
蕭暥正忙著打扮,黑袍金繡配上殷紅的腰帶,他生了副好模樣,穿什麼都是風流倜儻,眉眼流動間明媚飛揚之色,讓人恨得牙癢。
“容緒先生堆金積玉,就算真是老丈人,你主公我也不吃虧。”
這話混賬地很,還貪圖對方家財,雲越氣極“恐怕你把他當老丈人,他卻把你當做是……”
蕭暥回頭“當什麼?”
“當做…”雲越還是沒敢把那幾個字說出來,改口道“他把你當劫匪。忘了你最近一直在搶他商會的財貨?”
蕭暥“怎麼能說搶?我這是劫富濟貧。”
雲越……
他隨手挑了個鎏金小冠,“我也不會空手去,我會送容緒先生一份大禮。”
雲越眼神示意你那麼窮,還送大禮?
蕭暥道“我這人最講義氣,我劫了他一車,就還他十車,這份大禮不僅足以彌補他的所有損失,還能返還幾十倍的紅利。他絕對沒法拒絕。”
雲越不信真有這麼豐厚的利潤,你自己怎麼不做?
為了避人耳目,蕭暥坐得是馬車。
這一年,既然謝先生讓他養病,他現在就是病號。
一上車他就懶唧唧地靠在一堆軟墊裡,手裡還把玩著一柄碧玉折扇,就是上次潛龍局上謝映之送他的,他一直藏著。
“備戰這一年,我把媳婦娶了,一年後說不定娃都有了,”大冷天他手裡的扇子有一搭沒一搭扇著小風,裝逼裝得連雲越都看不下去。
“雲越啊,以後我去打仗,你幫我帶娃吧?”
雲越被他邪火都要扇出來了,不屑道“朱璧居裡不是歌伎就是舞姬。”你也真不挑食。
蕭暥糾正“那叫做文藝工作者。”
這段時間雲越也習慣了謝先生經常和蕭暥說一些似懂非懂的名詞,他短暫地愣了一下,撇嘴道“主公不怕文藝工作的經驗太豐富嗎?”
蕭暥渾不在意“那就是藝術家。”
雲越不冷不熱道“能在容緒先生這裡營業,也得是老藝術家了。”
蕭暥陡然嘶了口氣這孩子怎麼這麼刻薄,忽然覺得下不了嘴了?
他語重心長做工作“雲越啊,封建思想要不得,工作怎麼能分高低貴賤呢?你這孩子,抱著這種思想覺悟是娶不到媳婦的。”
雲越幽幽道“我也沒說要娶啊。”
結果一路上,蕭暥本來就是嘴欠裝個逼,他也不知道哪裡招惹了這小子,隻要他說一句,雲越就懟一句,還透著股意味不明的酸味兒,差點沒把他給酸死。
最後他無可忍地表示,你就不能祝福一下你主公嗎?
雲越不情不願,毫無誠意,說得頗為敷衍“屬下祝主公娶個老藝術家。”
蕭暥算了算了,已經被他搞得沒興致了。
最後連碧玉扇都扔在車上懶得拿了。
他這次去朱璧居其實是辦正事兒的。他要去給容緒送溫暖。
此刻朱璧居裡,王戎和容緒還在商討王氏將來的站隊立場問題。
王戎道“北宮達坐擁百萬之眾,兵精糧足,士人歸附。且東北土地遼闊,氣候寒冷,蕭暥北伐極為困難,入冬一場大雪後,他的士兵隻能凍死在途中,而北宮達若要南下,如果得我王氏接應,盛京門戶大開,則可勢如破竹。”
容緒沉吟“北宮達此人重虛名而不務實,好謀而無斷,非成大事之人,蕭暥未必沒有勝算,且北宮達外寬內忌,不念故舊,我王氏若支持了北宮達,他拿下中原後,又如何對待盟友,也是未知。”
王戎冷哼道“北宮達會如何對待盟友,確實不知道,此番試試不就知道了,但至少,蕭暥是如何對待盟友,我想二弟心裡應該是很清楚了吧。”
容緒麵色一沉。
王戎頗為惋惜地看了看案上流光溢彩的華服和十幾顆寶珠“恐怕你把他當做明珠美玉,他卻將你當做任意支取的錢莊,隨意劫掠。”
容緒的手指微微抽動了下。
但是,如果北宮達贏了,蕭暥就是一敗塗地,生死難料,即使他還活著,絕大可能是會被押往東北,此後就要被關在籠子裡了。
容緒不由想到,在冰天雪地裡森冷的監獄,蕭暥身體又畏寒,他那麼怕冷的一個人,怎麼受得了。
以往到了冬天,小狐狸最喜歡窩在他送的柔如軟雲般的錦墊裡嗑零嘴了。監獄裡肯定是沒有乾果蜜餞可以嗑了,更何況他還貪一口小酒吃。
蕭暥身體還不好,就算嬌養著都病懨懨的,如果敗了,他恐怕都撐不了多久。這小狐狸既可恨又可憐。讓容緒一時間不知道拿他怎麼辦?
他確實想讓蕭暥平時吃點苦頭,栽個跟頭,彆太囂張跋扈,但他又不想看蕭暥一敗塗地,永無翻身之日。
再往下想,蕭暥窮,所以很願意和他合作經商,發展商業賺錢。但北宮達本來就實力雄厚,根本不需要仰仗王氏的財富。那麼他的盛京商會命運又會如何?
而且北宮達自恃名門望族世代公卿,向來重士人而輕商賈,視經商為賤業。到時候,王氏因為是國戚,北宮達還會與王戎虛與委蛇,但是他的商會呢?
這些都是他在站隊前需要衡量考慮的,無論是情感,還是利益,容緒都要經過仔細的評估,才能最終決定。
“兄長,我們先彆急著站隊,看看情況再定。”
王戎一副怒其不爭之色,再看什麼?還是舍不得那隻打劫的小狐狸。
就在這時,管家來報,蕭暥已經到府門前了。
王戎濃眉一簇“他倒是嗅覺靈敏。”
容緒見王戎麵色不善,對管家道“告訴他,我身體不適,臥病修養。今日不見客。”
管家道“蕭將軍還說,他知道容緒先生最近因商會遇到些不順心的事,所以他帶了一份大禮來。”
王戎眉頭緊擰“又要搞什麼花樣?”
瑤華宮的殿角上停著一隻渾身漆黑的渡鴉,它在早春的寒風裡,雕塑般一動不動,和周圍的脊獸幾乎難以分辨。
秘術書寫的信紙,一旦閱畢,就騰起一簇幽綠色的火焰,將紙張吞沒。
“紫湄,你想當皇後?”郢青遙蹙眉道。
賀紫湄從初入宮就有一個計劃,既然蕭暥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她也可以後闈操縱前朝。
首先她要當上皇後,但她是容緒送進宮的,身份等同朱璧居的歌伎舞姬,是當不上皇後的,所以她要母憑子貴。
因為皇帝無能,她一方麵告訴皇帝,她在容緒先生之處學得了增補益陽之妙法,這一點皇帝深信不疑。
因為容緒精通煉丹用藥,才駐顏有方,精力充沛,風流放縱,皇帝一直暗惱容緒不肯分享他駐顏壯陽的秘方。
每一回皇帝歇在她宮裡度夜,賀紫湄先假意給皇帝進丹,然後點上照影香,讓皇帝在照影香的幻境春\夢中雄風大振。對賀紫湄更是寵幸有加。還答應了賀紫湄,隻要她將來生下皇子,就冊立她為皇後。
至於皇子哪裡來,賀紫湄也有計劃,上策是蒼冥秘術中有移花接木之法,她想借大夏皇族的血脈精魄,生下一個蒼冥族的皇子,她順利當上皇後,而這個擁有大夏皇族血脈和秘術天賦的孩子,成為大雍朝名正言順的天子。
但如今大夏皇族寥落,除了主君,就隻有已入玄門的魏瑄可能有大夏血統,所以這個計劃很可能行不通。
下策就是找一個適齡的嬰兒,扶植為傀儡。
但是主君絲毫不關心她這個計劃,隻讓她儘心侍候好傀儡皇帝,取得皇帝信任即可。一句“勿做他想,”讓她大失所望。
她不明白,主君將她放在大梁皇宮,九州局棋中心,這麼關鍵的位置上,卻又讓她除了守著個愚蠢的皇帝,無所事事。
等著所有人都這皇帝蠢死?
就在這時,宦官曾賢已到了宮前,“陛下請夫人移步懿祥閣。”
賀紫湄正心緒煩亂,有些不耐問“陛下是何事?”
曾賢道“去年陛下請謝玄首設計修繕的新宮殿已經快完工了,今日謝先生進宮,陛下想借此機會讓先生替夫人診看脈象。”
賀紫湄心中猛地一沉,謝映之進宮了?
“知道了,容我換身衣裳便去。”,百合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