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權臣是病美人[穿越]!
鑾駕從宮門啟程,半個時辰後抵達碧浪湖畔晗泉山。
此處距大梁城不足十裡,山水秀麗,有溫泉從晗泉山流出。
一下車,一座恢宏的行宮展現在蕭暥麵前。
碧宇朱牆,瓊樓寶閣,闕台金池,飛瀑流煙,極儘之奢華。庭院中有溫泉流過,雖是肅殺的秋季,卻熏風陣陣,溫暖如春。
“此處名為甘泉宮,”皇帝環繞著蕭暥腰身,低下頭輕啄他耳垂,“今年九月營造,曆時一月有餘,昨日完工,蕭卿隨朕一遊如何?”
一個月?蕭暥心中暗驚,此間行宮規模堪比大梁皇宮,而奢華更甚,竟然一個月就營造完了?!
這得耗費多少人力物力?
隨即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一個多月前,不就是九月初他剛剛入獄的日子嗎?
也就是說,皇帝在將他下獄的同時,就開始營造甘泉宮了?
蕭暥心情複雜地看了眼武帝。
皇帝屏退了侍從,和他並肩沿著雕欄畫廊閒步,廊下有溫泉流過,水聲潺潺,花圃裡種著奇花異草,暖風吹來花木婆娑,香霧嫋嫋,如臨仙境。
走不多時就來到了一處煙霧嫋繞紗帷重重的暖閣前。
“此處名為春暖閣,”武帝就攬著他的肩姿勢,低頭用下頜摩挲著他如雲的鬢發,悄聲道,“日落風起,秋寒漸深,彥昭想泡泉麼?”
夕陽的餘暉斜照進寒獄,幽暗的銅燈下,魏瑄緊閉雙眼躺在寒獄冷硬的陋榻上,汗濕的兩鬢烏黑如墨,更襯地兩頰緋紅,唇如丹朱,仿佛烈火焚身。
謝映之見狀不妙,轉身出去配藥,並囑咐蕭暥不要靠近魏瑄。
蕭暥就不明白了,又不是傳染病,怎麼就不能靠近了?
此刻,暖閣的場景清晰地映入魏瑄眼中。
白玉湯池裡水霧彌漫,蕭暥靠在池邊,清潤的肌膚被水汽勻出淡淡薄紅,纖長的睫毛凝著水霧幽沉如羽,迷離的眸光帶著氤氳水色,純然無心地看著皇帝,卻又似從深處漫卷出層層難辨的心思來。
皇帝就著水的浮力抬高了他的雙膝,沉重的王劍隨著蕩漾的水波一下一下刮過細滑的雪肌。如蝶戲花間,如蜻蜓點水,如細雨微瀾般戳刺著花蕊。
蕭暥後背抵著池壁微微戰栗,深吸一口氣道,“陛下何不速戰速決?”
“卿想怎麼戰?”話音剛落,蕭暥感到沉甸甸的王劍抵著他,與皇帝欺近的胸膛一起構成十足的威脅感。
他不習慣受製於人,從水中起身,“臣還有要務需商議處理。”
皇帝將他拽回喜怒莫辯地笑道“都說朕日理萬機,你倒是比朕還忙!”
說罷堅硬如鐵的王劍隨著水流直搗黃龍。
“商議要務?”
皇帝目光幽沉,“你要見誰?江潯?顏翊?還是上官朗?”齒縫裡每憋出一個名字,王劍便擠入幾分。
“朕身邊的人,你倒是相處融洽啊!”說完猛地一沉到底。
蕭暥霎時被激地眸中浮起水霧,咬牙硬聲道“陛下日理萬機,臣願為陛下分憂。”
“好的很,”皇帝長眉一揚,“那卿就自己來。”
什麼?蕭暥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針鋒相對道“臣既為陛下分憂,俸祿如何算?”
皇帝愕然,這會兒還不忘提條件!
“你要什麼?”皇帝麵色沉鬱。
“臣替陛下組建內廷,統籌秋狩,臣需要有權召見任何想見之人。”蕭暥在水中撐起身,邊說邊試著隨著蕩漾的水波上下起伏,左右碾轉,前後翻搗,在被填滿的鼓脹中漸漸生出一縷蝕骨的酸癢來。一波波如浪推湧,層層激蕩。他漸漸皺緊雋秀的眉,抵住齒關,卻抑不住溢出斷斷續續的鼻音。
“還有……兩千石以下的官員……調任權……唔”
皇帝在那生澀的碰撞中簡直神魂顛倒,“可以!”
就算魏瑄不想看,那畫麵也仿佛從腦海中延伸開來一般不可避免地映入他眼簾。
讓他顫抖,讓他沉淪……
白玉湯池邊鋪著雪裘絨毯,武帝將那他抱出來輕輕放下。
他躺在厚實的地毯上,肌膚水光瑩潤,天然上撩的眼梢凝著水霧,多少心機算謀,都被這流麗的雙眸中瀲灩水色掩蓋了。
皇帝被吸引著揉身壓上,在地毯上又顛簸起伏了一回,才戀戀不舍地將那疲倦不堪的人抱上榻,垂下濃雲堆煙般的紗幔。
魏瑄看得麵紅耳赤,屈身不可控製地微微激顫,□□燒上胸膛。他在矛盾中煎熬著,又在煎熬中沉淪。
恍惚的燭光中,賀紫湄的聲音如同鬼魅般嫋繞不散。
“這能讓你重返過去,或者穿越將來,讓你突破現世的束縛,在前世今生、三千世界中迷途難返。”
“你所見,乃心底最深沉的欲念,你所感,乃人生最癡纏的掙紮。”
“你會在欲念的巔峰和痛苦的深淵裡發瘋或者死去……”
他一半的意識強烈地抗拒,另一半卻隻想化身境中的自己,和那人融為一體抵死纏綿。
蕭暥隻見他汗如雨下麵色潮紅,仿佛整個人都在酷熱的炙烤下掙紮,同時卻又像禁不住徹骨的寒冷,在刀割般的寒風鞭撻下蜷身瑟縮,這孩子不會是病了吧?
畢竟魏瑄才從襄州回來就進了監獄,外有北宮達要他為兒子償命,內有他那個不懷好意的皇兄巴不得將他重懲抵罪,這孩子的壓力肯定很大。
蕭暥想著往榻前走去。
“主公,先生讓你彆靠近他!”雲越疾聲阻止道。
蕭暥在榻前坐下“阿季是中了術,又不是傳染病。”
說著就探手摸了摸魏瑄的額頭,隻覺燙手,“他在發燒。”
“雲越,去取涼水巾帕。”
“先生說不要靠近他。”
雲越不放心地緊盯著魏瑄,“這小子心眼多著,說不定是裝的。”
魏瑄仿佛在夢魘中掙紮,脊背像繃緊的弓弦,眉頭緊蹙,像是拚命忍耐著什麼,嘴唇緊繃成一線,薄薄地咬出了血。
蕭暥心中憐惜,這孩子怎麼連昏睡都不得安生。不知道又在做什麼噩夢?
雲越站在旁邊斜睨斜魏瑄,“我聽說人的腳心穴位多,用竹簽子刺激穴位,是裝的肯定忍不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蕭暥頭大。
“行了,”他站起身走到桌案前,打發道,“小雲你去打盆水,再跟陳英討點竹簽子,牢裡這東西應該有吧?”
“肯定有!”雲越頓時來了精神,迫不及待想揭穿那小子的把戲。又見蕭暥離魏瑄十尺之外,這才推門出去。
蕭暥憑桌倒了杯涼水,心裡碎碎念,雲越以前像個小媳婦乖巧聽話,現在怎麼嘮嘮叨叨的,有點老媽子的潛質了?
發燒要多喝水。他拿著水杯走到榻前坐下,抬手扶起魏瑄肩膀,打算給他喂點水。
但是魏瑄唇上被他自己咬破了口子,殷紅的血色溢出嘴角。
蕭暥隻有讓他先靠在自己懷裡,覺得魏瑄渾身滾燙,汗濕的衣衫就像從水裡撈起來一樣。
蕭暥懷抱著他,感覺自己就像抱著一團烈焰。
難怪這孩子如此難耐的表情,燒得那麼高尋常人怎麼能受得了?
他忍著燙手的熱度輕輕拂拭去魏瑄唇上血色。
魏瑄意識正深陷境中,隨著皇帝的視角顛亂起伏,忽然滾燙的唇間恍然觸及一縷清潤的涼意,還似乎帶著一縷凜冽的寒香,仿佛驛外斷橋邊傲霜淩雪的寒梅,又像荒野上風中搖曳的劍蘭,隱隱縈繞著金戈之氣,既幽柔又清烈,絲絲入骨,讓他魂牽夢繞不能自已。
細膩的指腹拂過唇邊時,更仿佛是如茵細雨滲入乾裂窒熱的大地,他如同久旱的禾苗,情不自禁地含住了那剔透的指尖。舔吮著那瑩潤的指甲,繼而靈活的舌尖勾住修長的指節吞下,仿佛怎麼也吃不夠。
蕭暥的手指被他吮得濕答答的,就覺得像投喂一隻饑腸轆轆的小動物。
蕭暥陳英怎麼搞的,看把孩子餓的?
等等,魏瑄體溫那麼高,一定燒得很難受,所以,他其實是當吃冰棍了?
想到這裡,他趕緊騰出一隻手端過杯盞,輕聲道“阿季,喝水。”
如果阿季想吃冰棍,等病好了,我們想辦法看看怎麼搞出個冰工廠來嗷!
可他這念頭還沒轉過,忽然覺得手腕一緊,魏瑄竟毫無征兆地拉近了他,仿佛在烈焰焚身中追索著那一抹沁人的清涼,耳鬢廝磨般在他耳邊頸側輕輕蹭了蹭,但這淺嘗輕觸的涼意顯然無法澆滅胸中燃燒的野火,魏瑄不滿地咂咂嘴,突然翻身猛地將他壓在榻上。
蕭暥猝不及防,一杯水全潑灑在了衣衫上。
蘭溪大營位於京郊南門外二十餘裡地處。此處山脈起伏,原野開闊,河流環繞,在景帝朝曾經有一片天子獵場。旁邊有屯兵的大營。
但相比駐紮京郊要塞的灞陵大營和北軍,此間更不起眼,也更低調。
此處遍布京城王宮貴胄豪強大族的獵場和土地。在春耕令的推動下,不少獵場土地都被開墾出來,種上了糧食莊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