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權臣是病美人[穿越]!
一勾寒冷的弦月照著都闕關前雪白的砂石地,兩邊陡峭的崖壁高聳入雲,偶爾有飛鳥掠過深澗。
慘白的月光照著一人一騎來到了關前。這是個瘦長的人,一身簡淡的灰袍,看不清模樣,長長的影子落在山岩間的白石地上,被林木分割得光怪陸離。
城樓上火把晃了晃,“來者何人?”
片刻後,立即有小校向衛駿報告,“將軍,衛夫子來了!”
衛駿驀然怔了怔,不知道兄長深夜前來有何要事?
但他又不能詢問,玄門之事,幽玄深奧,不可與外人道。
“請兄長入關。”他道。
烏雲遮蔽了月光,城牆下一扇窄小的耳門打開了,裡麵照出暗淡如螢火般的一點燭光。
就在這時,衛宛身後忽然閃現出十多條鬼魅般的人影。
值守城門的小校立即意識到不妙,可他們來不及示警,黑暗中鋒利的弧光掠過,鮮血激濺在關前。
那十多條人影正是東方冉手下的鐵鷂衛,他們迅速斬殺了門卒後潛入了關內。
當深夜裡響起咯吱咯吱刺耳的機擴聲時,衛駿才反應過來,“敵襲!”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沉重的關門緩緩打開。
關外等候多時的數萬王氏大軍如一股洪流滾滾湧入。
寒山彆院
雪寂寂地落下,十多名玄門弟子肩上身上已經積雪累累,他們保持著持劍的姿勢,仿佛已經化成了石像。
謝映之無聲步入庭院,撥開一名弟子身上的積雪,查探他的脈象。
“他們都入障了。”身後傳來一陣桀桀怪笑,
謝映之淡然回頭,就見一株月桂樹後浮現出一張慘白的麵具,一雙怨毒的眼睛正牢牢盯著他。
雪夜,紛紛揚揚的雪花漫天飛舞。
風長離走後,魏瑄在庭院裡拿著一根樹枝在雪地上淺淺畫著剛才看到的陣法。
這時,一道黯淡的光照到了雪地上,他抬頭就見一盞紙燈籠在風中輕輕飄蕩。
“彥昭,你怎麼來這裡了?”魏瑄驚詫道。
隻見蕭暥站在一株老梅樹下。明豔的寒梅映著他蒼白的容色宛若清霜。
魏瑄趕緊解下自己的披風,上前就要攏住他,“這裡冷,下著雪。”
蕭暥倏然退了幾步。
魏瑄這才發現這裡不是寒山彆院,而是一座森然的監獄,而且,他對這場景還有些熟悉。
“彥昭,這是什麼地方?”
空中霰雪紛紛。
紙燈籠照出蕭暥的容色哀麗清絕。
蕭暥輕歎一聲,“這裡,是告彆的地方……”
“告彆?與誰告彆?”風卷起碎雪迷亂了魏瑄的雙眼,他上前去,想抓住他的手。
可是蕭暥的身形輕若紙鳶,倏地又退遠了。
近在咫尺,不可企及,一種不祥的感覺籠罩了魏瑄。
他不顧一切地想衝上前抱緊那個冰雕雪琢般的人兒。結果重重摔倒在雪地裡,掙紮地抬起頭,睫毛上沾著碎雪。發現蕭暥忽然站在了他麵前。
他幾乎能聞到他衣上淡淡的蕪蘭香。
蕭暥俯下身,愛憐地看著他,伸出一根比冰雪還要剔透的手指,指尖輕輕落在他臉頰凍結的淚痕上,緩緩勾勒出他年輕俊朗的輪廓。那動作親昵又曖昧,又似乎無關風月。
“殿下真是好算謀,故意泄露行蹤給玄門,借風長離之手解決了衛夫子。”
魏瑄心中猛地一沉,“不是,我是因為……”話到嘴邊,他咬住了唇,他不能說。
蕭暥倏然收回手,淡淡道“殿下智計天縱,已經不需要臣的輔佐了,臣就此告彆。”
魏瑄急道“彥昭,你去哪裡?”
“去我該去的地方,”他輕歎道,聲音涼如初雪,“願來生不見,陛下……”
魏瑄心中一陣狂跳,從夢中猛地驚醒。就感覺到一隻手正輕輕地撫過他的臉頰,像夢中一樣,淡淡的蕪蘭香糅雜著清苦的草藥味縈繞上來,他緊張地一把捉住了那隻手,“不要走!”
然後不由分說把那人拉進了自己的懷抱。
蕭暥猝不及防,重心失衡,一下子撲倒在魏瑄的胸前。
蕭暥……
這孩子受傷後這一陣子都有氣無力,動不動就病懨懨的,沒想到竟然力氣那麼大?
蕭暥掙了掙,絲毫無效。
“彥昭,你不要走。”魏瑄淒楚道,他緊緊抱著他,夢中那個冰雪雕琢般的人兒和眼前的人重合,使得他痛徹心扉。
“我聽到動靜,來看看你,”蕭暥頗為無奈。
在城樓上他拒絕了魏西陵的心意後,心中萬般滋味,輾轉難眠。於是就乾脆披衣起身在庭院裡獨自踱步,排遣心緒,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魏瑄房外,聽到了房中的動靜。他不放心便去看看。就看到魏瑄冷汗涔涔地躺在榻上說著胡話。他這才伸手替他拭汗,結果被魏瑄一把拽倒在胸前。
此刻他幾乎依偎在魏瑄的懷裡,無奈地問,“怎麼了?阿季,做噩夢了?”
那聲音輕柔如羽,半夢半醒間聽著幾乎不真實,魏瑄心中的痛苦頓時像決了堤的洪水,啞聲道“我夢見你離開了,不要我了。”
蕭暥微微一愣,隨即就想到了大概魏瑄明天就要加冠,就要離開將軍府,搬進自己的府邸了。所以……他是舍不得?
“阿季,就算你明天離開將軍府了,什麼時候想回來,還是可以隨時回來。”
聞言,魏瑄衰敗的容色終於有了一點光彩。
蕭暥覺得他大概是加冠大典前緊張罷,便寬慰道“阿季,加冠是每個人都要經曆的成長。”
魏瑄深吸一口氣,低聲道“但如果將來,你發現我成長為不是你希望的樣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