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一陣,艱難地說“……我隻是開玩笑。”
他饒有興趣地問“那麼,那幾張不可描述的照片,你還留在手機裡嗎?”
她臉上發燙,默默避開了他的視線。
“看來你沒刪。”他戲弄地說,“那你現在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畫我吧。”
她不顧他的揶揄,勉強恢複鎮定“我想你不是認真的。”
“我當然是認真的——隻是畫畫而已,有什麼關係?”他嗤笑了一聲,眼神隱含挑釁的意味,“不過,如果你害怕你會把持不住的話……算了。”
她閉緊眼睛保持冷靜,而後假笑道“如果你不怕感冒,我當然不介意。”
克裡斯蒂亞諾發出了一陣悅耳的輕笑聲,然後起身向她遞出一隻手。
“那麼,合作愉快。”
她壓抑住心慌的感覺,終於也站起來,握了握他的手。
“你坐在——”她剛開口,便戛然而止。
克裡斯蒂亞諾二話不說,便已垂下他漂亮的腦袋,手指嫻熟地搭上領口,緩緩地挪動著,一顆顆地解開了襯衫扣子。不知是否有意為之,他的動作散發著十足的誘惑氣息。
很快,扣子全部解開,他乾脆地脫下那件上衣,丟到一邊,露出了精壯強碩的半身,洋溢著無窮的雄性力量和生命之美,令人血脈噴張。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當他開始解褲帶時,她竟慌亂地彆開了頭,不敢再看。
克裡斯蒂亞諾一邊解開褲子,一邊低聲笑道“你連看都不看我……怎麼畫我?”
她抱緊自己的手臂,依然沒敢回頭。
他脫下最後一條內褲,站到她麵前,硬生生地扳過她的臉。
“你又不是沒看過這個。”他輕笑說,“有什麼關係?”
他的身體明晃晃地衝擊著她的眼睛,她頭腦轟然一震,意識泛白。
她確實無數次看過他的裸體,可她已封存了那些記憶。而如今,所有沉眠的火花仿佛要在壓抑後爆發一般,瘋狂地在體內流竄。
白樺樹般挺拔的身段、長而有力的四肢、寬闊的胸口、勻稱結實的腹肌、窄窄的腰身……還有那驚人的男性象征……因為他不停的鍛煉,這具身體好像比不久前還要強悍逼人了……
克裡斯蒂亞諾眨了眨眼,滿臉關切地問“你又發燒了嗎?”
她總算沒有昏倒,穩住了身形。“不。問這個乾什麼?”
他忍笑道“你的臉好紅。”
“……空調太熱了。”她乾咳了一聲,“選個喜歡的姿勢靠到沙發上——最好放鬆一點,因為要保持很久。”
克裡斯蒂亞諾點了點頭,順勢躺到了沙發上,開始來回擺弄自己的肢體,研究最合適的姿勢。
她總覺得他在故意炫耀肌肉、扭動臀部。她真擔心還沒開始畫,她就已經丟人地在他麵前流鼻血了。
“可以了嗎?”他半斜著身子,手撫大腿。
“……我不想畫成gv封麵,放鬆點。”
克裡斯蒂亞諾撇了撇嘴,翻轉過身,兩手趴在了沙發扶手上,扭頭看著她。“夠放鬆了吧?”
“……不錯。”
她搬來畫架和椅子,竭力把他當作一件單純的靜物,平心靜氣地觀察,然後開始勾畫輪廓。
他的姿勢悠閒自然,同時掩蓋了他肩頸比例的瑕疵,而凸顯了他背闊肌的迫人力量、凹陷的蜂腰到圓潤的翹臀形成的優美曲線,還有那雙修長有力的腿……這是單純的美術魅力。
此時,他趴在沙發上斜視她的神態也如頑童般狡黠,渾身不著片縷反倒成了赤子無所顧忌的坦蕩,十足純真無邪……這就是他最完整的本我,是希臘式的理想,很美,很乾淨。
總之,她該感到均衡、寧靜、美好,不該產生任何雜念。
……然而美的純潔無辜,隻會令貪者更貪,惡者更惡。
克裡斯蒂亞諾隻安靜了不到一分鐘,便忍不住開始蠢蠢欲動了。
他的手伸到背後抓了抓癢,重新趴好。“這次要多久?”
“你知道不到天黑是不可能完成的。”她說,開始擠顏料調色。
他吐了吐舌頭“我希望護士不要突然進來之類的。”
她笑了笑“你還會擔心被看光嗎?”
他一本正經地說“不。我是擔心你會把看了我身體的人全部弄死或者弄瞎之類的。”
她頓住,好笑地翻了個白眼,調完色便重新把視線投到他身上。結果,她的腦袋又有些嗡嗡作響了起來。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臀部,不由聯想起了觸摸時的感覺。漸漸的,她真的產生了一種獨占這具身體,不讓任何人看到的衝動,根本無瑕考慮色彩光線之類的問題。
深呼吸了幾次,她勉強定神,開始鋪陳底色。
沒過多久,克裡斯蒂亞諾又說話了。
“我很好奇一件事。”他說。
“什麼?”
“畫家畫那些不穿衣服的美女的時候,真的完全不會有什麼生理反應嗎?”
“至少畫的時候不該有。除非是三流畫家。”
“為什麼?一流畫家也是血肉之軀。”
“因為,我認為美是美,欲望是欲望,被欲望乾擾是畫不出純粹的美的。”
聽到這,克裡斯蒂亞諾揚起嘴角,突然輕聲笑了起來。
“什麼這麼好笑?”
他歪了歪頭,輕快地說“你是個三流畫家。”
她僵了僵,裝作什麼都沒聽到,強壓下內心的鼓噪悸動,定氣凝神,認真上色。
她明明該知道,這樣的情形會令她方寸大亂,她不該答應克裡斯蒂亞諾這個不知所謂的要求……這是地獄的誘惑。
上帝在上,饒了一個將死之人吧……
頭腦、心靈、雙手持續天人交戰,太陽落山之後,她終於完成了這幅畫。
克裡斯蒂亞諾第一時間從沙發上跳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肢體。“天哪,我的脖子快斷掉了……”
然後,他順手撿起衣服,也不穿回去,大大咧咧地跑到畫架前,打量成品。
“不賴。”他對她拋了個媚眼,“我知道這對你有多不容易,不過你還是做到了。”
她又彆開了頭“你再這樣,真的會感冒的。”
“噢,抱歉。”他輕佻地笑道,這才緩緩披上襯衣,穿回褲子,“我忘了這會讓你冷靜不下來。”
她心亂如麻,充耳不聞,動手收拾顏料。
“很晚了,你該回家了。”她麵無表情地說,“我想小克裡斯蒂亞諾也在等爸爸。你要把這幅畫帶走嗎?”
“這麼快就趕我走,真無情。”他白了她一眼,很快又咧嘴一笑,“至於這個……嗯,不,放在這兒。這樣的話我不在的時候,你就有東西可以睹物思人了。”
她直接起身,準備去清洗材料。“再見,克裡斯。”
克裡斯蒂亞諾卻突然拽住她的手腕,然後將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深深地凝視著她的眼睛。
“你真的打算一直回避我嗎?”
她低下頭,有氣無力地說“克裡斯蒂亞諾,我很累了。”
他輕輕一歎,寬容地笑道“我明白。”
她正想掰開他的手時,他突然從褲袋裡取出一樣東西,塞進她的掌心。
“收下這個。”
她訝異地看著那個小盒子“克裡斯?”
“不是戒指。”他輕聲說,“那個我還留著,也很期待給你戴上的一天。不過這次,隻是個小小的禮物。”
她一時慨然無言,而後說“我的生日還沒到。”
“你的生日禮物,我有更好的準備。”他莞爾一笑,“現在,先收下這個。”
她沉默了一陣,終於將盒子打開,然後不可思議地怔住。
——是那對音符耳環。
他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她以為她永遠也不可能看到它們了。
“我又買到這個了。”他微笑道,“你不用打耳洞,針已經拆掉,改成夾子了。”
她呆呆地捏著那個盒子,往昔的回憶潮水般湧上心頭,使她恍然失神。
忽然,她有些惶恐,喃喃說“我不能要這個……”
克裡斯蒂亞諾輕輕撫過他的臉頰,安撫她的心神。
“什麼也彆怕,我在這。”他對她柔聲細語,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如果你準備好再接受我了……就戴上這個吧。”
然後,他走了,留下一灘攪亂的心池。
安娜麗塔低頭緊盯著那對耳環,久久地發愣。
作者有話要說再潛水……我就喂玻璃渣……
盛世美顏,每日一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