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愛你如詩美麗!
克裡斯蒂亞諾呆在家的時間不知不覺變多了。
他像個迷戀火光的孩子一樣,突然被愛情給吸引了。
人們總把他當作一個情場老手,他卻自認為他是個害羞、脆弱的可憐蟲,對愛情充滿渴望,然而兜兜轉轉,卻從來也沒真正得償所願過,以至於他都快要把這當做個一個可笑的少年妄想而束之高閣了。
可是現在,伊莎貝爾·克洛代爾又讓他看到了那個奇妙而純潔的夢影。他熟悉的女人要麼像他的母親和姐姐那樣親切純樸,要麼原始熱辣,身上充滿直白的欲望,但這個癡情女子卻是那樣秀麗整潔,文雅端莊,讓他感到女性是如此神秘、純潔、高貴,乃至神聖不可褻瀆。
他忍不住注意她的一舉一動,然後便發現,她喜歡看書,不喜歡出門,喜歡藍色,喜歡古典音樂,喜歡一種叫卡薩布蘭卡的花;她有寫日記和畫畫的習慣,她不熱衷穿衣打扮,衣著總是簡單樸素;她蒼白的臉上,是一種深沉靜謐的表情,超脫人世一切庸俗鄙薄的利欲心……和小克裡斯蒂亞諾在一起,她也真十足十地像一位慈母……
克裡斯蒂亞諾也注意到,她經常會思念她心愛的丈夫,接著不自覺地露出一種脈脈含情,蕩人心魄的溫柔目光。因為總是同處一室,這種目光還不時會無意間掃過他的臉上,讓他不禁錯覺,那種目光是針對他自己的。
漸漸的,她那乾淨的外表,在他眼裡也忽而變得嫵媚鮮豔了。有時,他看著她嬌嫩的嘴,白皙柔軟的皮膚,百合花般的曲線,竟感覺有騷動的微火跑遍他的全身,然後又倍感不妥,陷入了尷尬和自責中。
他不太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隻得將心裡的異樣歸咎於本能——和這樣一個美麗姑娘朝夕相處,哪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能不想入非非呢?
不過她可不是那些可以隨意遊戲的對象,他請她照顧兒子也本不該有非分之想,他最好克製這種歪念,否則這回,她怎麼也不可能相信他並不是個混賬色鬼了……
想是這樣想,看還是照樣在看。
這天,小克裡斯蒂亞諾被接到了他奶奶家裡,隻剩他們兩人獨處。
伊莎貝爾捧著一束卡薩布蘭卡從屋外進門,然後扔掉包花紙,用輕盈、靈巧的動作將它們一枝一枝插進花瓶裡。
克裡斯蒂亞諾盯著麵前那些花,忍不住有些在意。
留意到他的注視,她抬頭說“如果你不喜歡,我會擺到自己房間的。”
“不,很漂亮,就放在那吧。”他說,“追求者送的嗎?”
“不,我自己買的。”
他一下子輕鬆了不少。“一個美女還需要自己買花?”
她莞爾一笑“大部分時候,是的。”
克裡斯蒂亞諾歪了歪頭,問“現在的男人真的這麼不解風情嗎?你的丈夫也不會送花給你?”
她頓住,又露出了那種充滿濃情蜜意的,攝人心魄的目光。
“他送過。”她柔聲說,“有一次,在羅馬街頭,他爬上了一戶人家,從窗口偷了一小束卡薩布蘭卡送給我。在此之前,我都想象不到他會那麼浪漫。”
她以那樣崇拜的眼神柔情脈脈地看著他,他心頭忍不住泛起了一股羞澀、甜蜜、熱切的波動,渾身都軟了下來。想到她的目光是為另一個人,他才好不容易冷靜。
他儘量輕鬆地說“我相信很多男人都願意為你這麼做。”
“謝謝你。”她淺笑道,“不過,我大概沒那麼受歡迎。連我丈夫也是我自己千辛萬苦才追求到手的呢。”
克裡斯蒂亞諾滿臉驚異“真的?他不該第一時間就樂意至極地點頭嗎?”
“才不呢。”她好笑地說,漸生感慨,“我那樣瘋狂地愛著他,每天跟蹤他,吻他走過的路,不願錯過他一句話,一個影子,我認為他一開始被我給嚇到了……直到他再也離不開我為止。”
他又墜入了感動的驚奇,被那種強烈、新奇、驚心動魄的感情陶醉了身心。一時間,他甚至莫名地又以為,她口中迷戀的對象,正是他自己。
噢,醒醒,克裡斯蒂亞諾。他慌忙甩了甩頭。
“你今天可以放假,不打算出去嗎?”他轉而問。
她擺好花,反問道“你會出去嗎?”
克裡斯蒂亞諾忽然顯得有些心虛,乾咳了一聲,避開她的眼神。
“是的,我馬上會和朋友出去吃飯。”他故作輕鬆地說。
她聳了聳肩,笑道“那我大概也該出去曬曬太陽了。”
克裡斯蒂亞諾立即點頭說“是的,有利健康……不用急著回來。”
然後,他低頭看了看表,從沙發上起身“我該走了。再見,伊莎貝爾。”
“再見。”
克裡斯蒂亞諾離開後,她自覺空空蕩蕩的房子了無生氣,便也很快出了門。
她並沒有什麼明確的目的地,更無人可約,隻好遵循慣例,一路直奔圖書館。
她翻出了所有感興趣的文獻,閱讀時,她卻怎麼也提不起勁兒,結果不到半個小時,她就隻好離開了。然後,她又到了公園裡散步,在盛夏的陰影中回憶過往,而她腦中的畫麵越是美好,便越是覺得現狀煩悶無趣。克裡斯蒂亞諾不在,什麼都沒意思。
她還不如回家,看著他屋裡的照片發呆,再偷溜進他的臥室裡,枕著他的枕頭聞聞他的味道,又或者去浴室吻一下他用過的剃須刀、牙刷呢……
這樣想著,日頭正烈的時候,她便坐車回到了那棟大宅前。
開門的一瞬間,她愣住了——
她心心念念著的克裡斯蒂亞諾正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啜飲果汁,兩條大長腿隨意交疊,漂亮無比的臉上無精打采、興致懨懨。
她頓時驚喜不已,簡直想飛上太陽。
“克裡斯?”她笑著靠近他。
然而克裡斯蒂亞諾見到她的一瞬間,卻倏然變色,長睫毛一上一下地跳動著,一副尷尬得不知所措的樣子。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他訕笑著問。
她頓住腳步,因他的反應而隱隱感到不妙“怎麼了?”
“呃,沒什麼——”
克裡斯蒂亞諾還沒說完,他身後的玻璃大門便被拉開了。
一個穿著暴露泳衣的紅發女人淌著一身的水漬,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
“為什麼你不和我一起來,克裡斯蒂亞諾?”女人直接上前親昵地抱住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的臉頰。
伊莎貝爾立刻臉色發白,仿佛心臟被徑直插了一刀。
克裡斯蒂亞諾則窘迫地放下果汁,慌忙拉開了女人的兩條手臂。
沉默。掙紮。自製。
一陣痙攣掠過她的身體,在撕裂的感覺中,一條痛苦的紋路從她緊咬的嘴唇延伸出來,最後拉扯出了一個半開的笑容,一排雪白堅硬的牙齒像是準備咬人。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伊莎貝爾用溫和的語氣說,“關於這個,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羅納爾多先生。那樣我就會識相的。”
克裡斯蒂亞諾羞窘地漲紅了臉,欲言又止,好像想要解釋什麼,最後卻憋不出一個字來。
紅發女人抬起頭,疑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陣,然後眼裡便逐漸流露出了警惕和敵意。
“她是誰?”
克裡斯蒂亞諾咬著指頭,含糊不清地說“她是——”
“隻是一個保姆。”她搶答說,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負責照顧小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
克裡斯蒂亞諾莫名地心慌意亂,難以麵對她的目光。
“我……上個廁所。”他乾笑著站起來,轉身逃之夭夭。
紅發女人皺眉看著他倉皇而逃的背影,很快又把目光轉投到伊莎貝爾身上。起先,她十分不悅,最後,她的嘴角卻輕蔑地微揚起來。
伊莎貝爾卻苦中作樂地看著她想道,這個還不算太糟糕,克裡斯蒂亞諾的品味至少稍微進步了點。
“請把我的包拿給我好嗎?”女人突然指了指桌麵,笑容中顯出一種居高臨下的傲慢。
這是使喚仆人,而非請求幫助。
伊莎貝爾眼神一凜,險些當場發作,但她忍住了這股衝動。
“當然。”她微笑道,拿起包遞到那個女人麵前。
“謝謝——”紅發女人洋洋得意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
因為在最後一刻,她的手忽然一鬆,令皮包怦然落地,瓶瓶罐罐灑落出來。
“對不起。”伊莎貝爾毫無歉意地說。
女人瞪了她一眼,慌忙彎腰收拾。“這些化妝品很貴,你最好祈禱沒有任何損失。”
她悠閒地說“就算壞了又有什麼關係?你隻要賣笑求克裡斯蒂亞諾再買給你就好。”
紅發女人一下子站了起來,慍怒地盯著她。
最終,她卻交叉起雙手,向她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
“你很年輕,很漂亮。”她滿臉同情地說,“但克裡斯蒂亞諾卻隻是讓你負責為他的兒子端茶遞水換尿布?真可惜。”
伊莎貝爾冷冷地說“至少他不是把我當作一種用完隨時能扔的東西。”
紅發女郎卻驚奇地說“也就是說,他連碰都沒碰過你?”
她擰起眉,冷哼道“他尊重我。”
“你真的享受這種尊重?”紅發女郎用毛巾擦了擦水漬,有意無意地炫耀著凹凸有致的身材,“你是不想上羅納爾多的床,還是沒機會?”
她心裡一緊,竟是無法回答。
的確,如果克裡斯蒂亞諾想的話,她一秒都不會猶豫,就會迫不及待地委身於他。然而現實是,這段時間以來,她隻有嫉妒其他女人的份。
見此,對方更是得意,輕蔑地看著她包裹嚴實的瘦削體格“也許你對他來說,連女人都不算吧。”
她心中更是無名火起,真想往對方臉上扇一耳光,而後怒極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