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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立身於“瓦倫蒂諾”酒館會議室桌前的“微笑”霍普，至此才終於算是自己對麵的“牧師”迪亞諾詭異微笑著的臉孔上找到了那一絲自己此刻正在執行著一次外交任務的實感。
是了，霍普此一行可不是來這酒館裡頭看馬戲來的，耳旁至此依舊宣煩吵嚷的異見者互相辱罵話音也輪不到他霍普來操心。
對於現在的霍普而言，既然麵前的這位“瓦倫蒂諾之主”迪亞諾已經通過編纂這一場大戲勾出來了“瓦倫蒂諾”對於“生物科技”公司的不滿，來向自己展露出來他願意與自己一方達成某種程度交易的意願，那麼霍普現在最最緊要的工作便是想辦法摸清楚麵前人的底線，看看他究竟願意用多少籌碼來與自己一方做到何種程度上的利益交換。
想至此處，重新拾回談判狀態了的霍普便又迎頭正視向眼前會議桌的主位，隻不過就在其剛剛想要開口試探的這會功夫，耳邊卻又緊接著傳來了身旁人的破口大罵話音：
“你要是怕了他‘斐迪南’，怕了他手底下那些狗……”
“住口————！……”
而當另一邊的“牧師”迪亞諾一眼瞧見了尊貴客人被打斷了開口，隨即又是一聲暴嗬驚雷乍響，將此刻會議室內自己刻意縱容了的這一場鬨劇爭吵給徹底地按熄。
便隻見原先還一個個爭得麵紅耳赤的小頭目們一聽見迪亞諾的大罵，即便是剛剛吵得最為凶厲的兩位也都反應過來了自己這是在客人的麵前失儀，紛紛噤聲做企鵝摸樣縮回去了各自的脖頸，不敢去和主位上的迪亞諾對視。
“……在尊客的麵前吵架吵成了這副德行，瞧瞧你們——！真踏馬的給‘瓦倫蒂諾’漲臉——！……”
隻不過真說起來的話，對於這會看似盛怒難遏，破口大罵著的的“牧師”迪亞諾而言，其實他心底裡也並沒有像自己麵上所表現出來的那樣生氣就是了。
一來這場吵嚷本身就是他自己勾出來的，專門用來給那位“尊客”好好瞧瞧自己這“瓦倫蒂諾”現在人心不齊，奇貨可居的狀態，以此來主動讓對方先琢磨琢磨應該許諾自己多少好處才夠份量來撬動自己這塊金磚。
二來就和剛才自己威壓桌上各位在保密協議書上簽字一樣，自己這一嗓子喊下來整張桌子上所有人全都正襟危坐這一點無疑也是在給自己這個“瓦倫蒂諾”的首領漲臉，他迪亞諾又怎麼可能會真的因此而生氣呢？
是以這會的迪亞諾也隻不過是佯裝出一副凝眉怒目的神色來扮給霍普這位貴賓看得罷了，很快便瞧他一個回頭，從那一桌弟兄們的臉上轉了回來，再與霍普接觸上視線之後就又恢複到了先前那一副諂媚的笑顏開口阿諛道：
“……哈哈，讓霍普先生您見笑了，這都怪我平日裡沒能當好一個做哥哥的職責，沒能教導好我這幫兄弟們，如果有什麼地方讓霍普先生您感覺到了不悅，那也隻能是我迪亞諾來代表著這整個‘瓦倫蒂諾’，來向您賠個不是……”
且看迪亞諾這一邊說著軟話，說著說著就從那主座上立身站了起來，就要當眾給主賓位上的“微笑”霍普深深鞠下一躬。
這可讓另一頭的霍普立刻麵露駭然，急急忙遙伸手去，開口拿話去攔：
“欸——！這不行！迪亞諾先生！剛才的各位兄弟們話裡話外罵得都是那個斐迪南，也沒有哪句話衝撞到我，您這樣對我道歉，又讓我怎麼受得起啊？”
而這會腰才剛剛沉下一半的迪亞諾一得了這話，也立馬就借著坡下驢，緊接著便又直起來了腰板，順著霍普的話繼續往下展開了話題：
“是啊，霍普先生您說得對啊！如果不是斐迪南那個混賬東西假借提供軍資的名義給我們這‘瓦倫蒂諾’攤派下來了這麼繁多的物資名目，還要求我們限期上繳，逼得眾兄弟們實在是沒了辦法，我迪亞諾也絕不至於要煩擾您冒險前來一趟啊！”
似是生怕這眼前的魚兒蠢笨咬不到自己為他漂下的直鉤，這會的迪亞諾再一開口竟是直接就將自己伸手問“燎原火”要好處的目的給委婉地點了出來。
讓拿霍普一聽也當即會意，也不再多做什麼客套，或是找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由，徑直就順著這根藤也爬了上來入了這一場會議真正的正題：
“好——！迪亞諾先生，既然是‘生物科技’他們不施善政，對整個‘夜之城’內的居民們橫征暴斂，害的各位‘瓦倫蒂諾’的兄弟們也難堪重負，那麼我便代表‘燎原火’答應各位，一定會給各位兄弟們支持，幫助大家都一起度過難關——！”
當一個人精碰上了另一個人精，說出來的這話裡話外竟是都選擇性地忽略掉了最最關鍵的一個訊息，那便是霍普他口中所代表著的“燎原火”本身，正是“生物科技”與那位“執政官”斐迪南的頭號敵人，甚至那“生物科技”之所以搞這麼一宗攤派的最主要原因，那都是為了要徹底將霍普背後的“燎原火”給趕出不夜城，而現在這麼個“頭號敵人”在霍普一張嘴說出來的話裡居然聽起來又是這麼的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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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這會再來一個不明就裡的外人過來單單聽這一句，恐怕還會以為他霍普以及那什麼“燎原火”是什麼打抱不平的熱心人士，以第三方的身份入局主持公道的呢。
這可好比是將要被牧羊人剃毛換錢了的綿羊翻出去了羊圈，跑去荒野與野狼哭訴，然後那野狼居然還真的欣然同意了要幫綿羊教訓牧羊人一般的荒誕。
但這樣的荒誕卻又實實在在地出現在了現實之中，直瞧得滿桌“瓦倫蒂諾”小頭目們一個個瞠目結舌，開始懷疑起來是不是他們自己的腦袋出現了什麼問題。
隻不過那兩個真正清楚話題走向的人精可不會專門停下來為這一桌人解釋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依舊在以他們的方式來隱晦勾兌著利益交換的尺度：
“迪亞諾先生，這樣，您先將那個‘暴君’斐迪南給你們攤派的指標給我瞧一眼，我看看能不能替你們分擔掉一些。”
先是霍普一開口，從那一份攤派清單作為切入點，打算借此來展現自己一方的誠意。
而聞言的迪亞諾則直接在自己的腦內一個動念，在將那一份保存在了自己神經固件之中的電子文件直接麵傳去了霍普眼前的同時，嘴上的話也不見停：
“唉——霍普先生，話都說到這了，我也不跟您再隱瞞些什麼了，事實上哪怕那個暴君一樣的斐迪南執政官不跟我們討要這些軍資糧餉，就因為那‘夜之城議會’這幾個月以來不停縮減公共支出害的‘夜之城’裡頭各種物價飛漲的緣故，我們‘瓦倫蒂諾’幫各位兄弟們的日子就已經快過不下去了，所以如果可以的話，這方麵也希望霍普先生您能為我們各位兄弟多多幫襯幫襯。”
且聽迪亞諾的這一句話跳出去了攤派清單的事又聊起來了他們“瓦倫蒂諾”自己的難處，聽進了霍普的耳朵裡那意思無非也就是光這一份攤派清單的價碼還不夠，在此之上他迪亞諾還想要更多。
另一邊立刻領會了這份意思的霍普倒也並沒有急著發話，而是接受了眼前的這一份清單文件將其內容展開來先粗略地確認了一下數量：
“額……居然會攤派下來這麼多！……”
也就是這一眼看下來，那清單上頭所要求的物資數量之多便讓霍普那一副標誌性的微微笑顏跳了跳眉眼，差點破了功。但還好，以霍普這一份老練的麵上功夫很快便又借著嘴上的話術將自己眉眼之間難掩的這一份訝然給利用了起來，一轉話頭便又充當做了挑撥的言辭：
“……迪亞諾先生，看起來那個“生物科技”空降下來的斐迪南打從一開始就是在刻意刁難你們’瓦倫蒂諾‘，根本就沒有想要你們足額的交齊啊——！”
當然，在某種程度上霍普的這個反應也可以看作是一種另類的劃價。
雖然他霍普並不清楚迪亞諾給自己的這一份清單數目究竟是真是假，但這上麵的數字明顯也是超出了霍普自己心中的預期。
就算對於“燎原火”來說“瓦倫蒂諾”的暗中支持會對他們打破兩岸平衡帶來巨大的助力，但這一份助力究竟值不值得霍普眼前的這一個數字，也確實需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啊哈哈……”
而很顯然，霍普的質疑也確實質疑對了。無論是對於這份清單數字的真實性，抑或是其與“瓦倫蒂諾”的支持是否等價，在這兩點上霍普都質疑對了。
“……看來就算是霍普先生也沒有辦法完全的幫我度過這一道難關啊……”
或許是出於一種“不管樹上有棗沒棗先打上它三杆子”的心態，“牧師”迪亞諾也確實是在發給霍普的這份清單之上“稍微”多灌上了些水分，畢竟他迪亞諾雖然這話裡話外與霍普聊得火熱，但這一次會麵也確實是雙方彼此之間的第一次正式接洽，換句話說他迪亞諾其實也並不了解此刻的“燎原火”家底深淺。
所以這才往上多虛報了些，生怕自己撞上了富戶一口價要得太低，給自己的“瓦倫蒂諾”整個都給“賤賣”了出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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