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茶幾上的龍井茶一飲而儘,玻璃杯重重放在大理石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我要讓整個天門都知道,動我趙天宇的人下場是什麼。"
"就算你不這麼做,我想門主也一定會為你出頭的,畢竟這件事有損天門的名聲。"
梁伯的聲音低沉而篤定,渾濁的雙眼卻透著洞悉一切的銳利。
他比誰都清楚司馬長空的用意——昨晚沒有直接處置趙純,而是等著趙天宇回來,無非是想借他的手立威。
趙天宇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疲憊地擺了擺手:"好了,時間不早了,都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連續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再加上一回來就得知妹妹出事,怒火和疲憊交織在一起,讓他的神經繃得生疼。
"宇少,您也早點休息。"梁伯緩緩起身,欲言又止地歎了口氣,終究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客廳。
陳武等人見狀,互相交換了個眼神,見趙天宇閉目靠在沙發上,便也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客廳終於安靜下來。趙天宇睜開眼,盯著天花板的水晶吊燈發了會兒呆,才拖著沉重的步伐上樓。
推開臥室門,暖黃的燈光下,倪俊婉和孫媛媛正靠坐在床頭,誰都沒有睡意。
床頭櫃上放著他從意大利帶回來的禮物,連包裝都沒拆開。
昨晚的變故讓她們至今心有餘悸,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被角,臉色仍有些蒼白。
"我回來了。"趙天宇放輕聲音,走到床邊。
目光落在嬰兒床裡熟睡的趙紫旭身上,小家夥嘟著嘴,睡得正香。
看著兒子恬靜的睡顏,他胸口的戾氣稍稍平複了些。
"老公……"倪俊婉猶豫了一下,和孫媛媛對視一眼,低聲道,"我和媛媛商量過了,想換個地方住。"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決。
趙天宇知道,昨晚的事給她們留下了太深的陰影。
他伸手撫了撫妻子的長發,毫不猶豫地點頭:"好,等上官彬哲和戴青峰的傷好些,我們就搬。"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當然,如果到時候你們還堅持的話。"
倪俊婉眼眶微紅,伸手替他理了理皺起的衣領:"嗯,聽你的。"
她看著丈夫眼下的青黑,心疼道,"累了一天,快去洗個熱水澡吧。"
孫媛媛已經下床,輕手輕腳地走向浴室:"水放好了,加了你喜歡的薰衣草精油。"
趙天宇勉強扯了扯嘴角,走向衣帽間。
熱水衝散了部分疲憊,卻衝不散心頭翻湧的殺意。
夜色很濃,除了躺在床上沒有睡意的趙天宇以外,在天門總部這片彆墅區裡麵,還有幾個人同樣是睡意全無,其中就包括擔心自己兒子會有危險的趙瀟。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紗簾灑進房間時,趙天宇已經穿戴整齊。
早餐桌上氣氛沉默,他簡單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
"韓峰、林嶽,跟我去議事堂。"他擦了擦嘴角,聲音冷峻。
梁伯原本要跟去,卻被趙天宇抬手製止:"家裡這邊,還得您多照看。"
現在這局麵,除了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以外,他誰都不敢信。
韓峰拉開黑色邁賓利轎車的車門,趙天宇彎腰坐進後排。車窗緩緩升起,遮住了他陰沉如水的臉色。
車子駛向天門的議事堂,一場風暴即將掀起。
議事堂的大門被推開時,沉重的實木門軸發出低沉的吱呀聲,仿佛在預示著某種不祥。
趙天宇邁步而入,身後跟著韓峰和林嶽。
一瞬間,整個大廳內所有隨從的目光如利箭般射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詭異的寂靜。
那些目光裡,有探究,有同情,更多的則是等著看一場好戲的玩味。
現在天門所有人都聽說了那件事——剛從意大利回來的那幾位是最後才知道的。
"宇少,門主和長老們都在裡麵等您。"
程剛快步迎上來,聲音壓得很低,眼神卻意味深長地往會議室內瞟了一眼。
趙天宇微微頷首,轉頭對韓峰和林嶽道:"你們在這兒等著。"
推開會議室那扇雕花木門時,十道目光同時刺了過來。
門主司馬長空端坐首位,七大長老分列兩側,黑麵和影伯則如兩尊雕塑般立於門主身後。
整個房間的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抱歉,我似乎來晚了。"趙天宇的聲音冷得像冰,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每一個人——司馬長空麵無表情,仿佛戴著一張精雕細琢的麵具;
五長老周乾毒臉色鐵青,額角的青筋隱約可見;
三長老眼神閃爍,不自然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其他長老或皺眉,或冷笑,表情各異卻都耐人尋味。
"時間剛好。"司馬長空的聲音不疾不徐,手指輕輕敲擊著紅木桌麵,"本來要討論你們意大利之行的成果,不過..."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趙天宇,"看來有些事情得優先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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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門主下巴一揚,趙天宇走向七長老吳鬼手對麵的空位。
真皮座椅發出輕微的聲響,在這死寂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還沒等趙天宇開口,周乾毒突然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叮當作響:"門主!"這位向來沉穩的五長老此刻雙目赤紅,"我帶著趙天宇在意大利跟黑手黨周旋,刀尖上舔血的時候,某些人卻在乾什麼?在欺負同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