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圖去拍泰山尺的肩膀,卻在接觸到對方肌肉的瞬間觸電般縮回手那堅硬的觸感根本不像是人類的身體。
泰山尺與夜鴞的目光在空中短暫相接。
多年的默契讓他們無需言語就能明白彼此的想法這些人在套話,而且手法相當惡劣,夜鴞的指尖輕輕劃過桌沿,那裡有道幾乎看不見的凹痕,是某種暗器的標記。
餐廳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麋朗的笑聲。偏廳裡的六個人同時繃直了脊背。
方臉漢子悻悻地放下酒瓶,他們精心設計的套話計劃在這兩個油鹽不進的硬茬麵前徹底失敗了。
泰山尺趁機起身,兩米多的身高幾乎觸到房梁。“我去看看門主。”
他的聲音如同悶雷,震得桌上的碗碟微微顫動。
夜鴞緊隨其後,黑色鬥篷在轉身時劃出淩厲的弧線,露出內樹裡若隱若現的全屬冷光。
四個保鏢目送他們離開,年輕的那個忍不住低聲咒罵“兩個啞巴似的,白賽老子兩瓶好酒。"
餐廳內,水晶吊燈折射出的暖光在銀質餐具上跳躍,為這場看似融洽的晚餐鍍上一層虛偽的和諧。
趙天宇修長的手指輕輕搖晃著紅酒杯,暗紅色的液體在杯壁上留下轉瞬即逝的痕跡,如同他與司馬雷霆之間那些心照不宣的天門機密。
"天宇兄,這款波爾多還合口味嗎?我特地讓人從法國酒莊空運來的。"司馬雷霆眼角堆起笑紋,舉杯示意。
趙天宇嘴角微揚,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雷霆兄破費了。這酒單寧柔和,餘味悠長,確實難得。"
他抿了一口,任由酒液在舌尖流轉,感受著美酒的甘醇。司馬雷霆是他在天門為數不多可以信賴的人之一,他很喜歡和司馬雷霆聊天。
當他的餘光瞥見窗外那兩個熟悉的身影時,腕表的指針剛好指向九點十五分。
泰山尺如一尊雕塑般立在賓利車旁,而夜鴞則半隱在梧桐樹的陰影中,兩人保持著既不明顯又足夠讓趙天宇察覺的存在感。
"我的人怕是等急了。"趙天宇不動聲色地放下酒杯,絲綢襯衫袖口露出那塊百達翡麗腕表,"今晚多謝雷霆兄盛情款待。"
司馬雷霆立即起身,鱷魚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聲響:"兄弟何必見外?來日方長嘛。"
他伸手拍了拍趙天宇的肩膀,力道控製得既顯親昵又不失分寸。
"好,我們來日方長。"趙天宇拱手作揖,腕間的百達翡麗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藍光,"明日還要參加武道大會,今晚就不多叨擾了。"
"預祝天宇兄明日旗開得勝。"
司馬雷霆的笑容在庭院燈下顯得格外真誠,他忽然壓低聲音,"聽說這次武道大會有人想要對你不利..."
話到一半卻戛然而止,隻是意味深長地拍了拍趙天宇的肩膀。
走出餐廳時,撼動的夜風裹挾著桂花香拂麵而來。
夜鴞如幽靈般悄無聲息地迎上前,將一件駝色羊絨大衣披在趙天宇肩上,手指在衣領處不著痕跡地停頓了0.5秒——這是他們約定的危險信號。
與此同時,泰山尺已經發動了那輛黑色賓利轎車,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車燈在暮色中劃出兩道銳利的光柱。
趙天宇背對著司馬雷霆,沒有看見對方與手下交換的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他彎腰鑽進後座時,皮質座椅散發著淡淡的皮革香,車載係統顯示所有防彈裝置均已啟動。
"雷霆少爺,那兩個人嘴很緊。"待賓利駛離,手下的人湊到司馬雷霆耳邊低語,"夜鴞連水都沒喝一口,泰山尺更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司馬雷霆望著消失在林蔭道儘頭的車尾燈,拇指摩挲著左手那枚蛇形戒指:"有意思。"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被夜風吹散。
賓利平穩地駛入主乾道,泰山尺通過後視鏡與趙天宇對視一眼,隨即按下中控台上的某個按鈕。
一陣輕微的電流聲後,車內進入了完全隔音狀態。
"宇少,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夜鴞轉過身,黑色高領毛衣襯得他麵容愈發蒼白。
副駕駛座位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泛著幽藍的光,顯示著彆墅周邊的監控盲區分析圖。
趙天宇解開領口第一顆紐扣,露出鎖骨處一道若隱若現的疤痕:"說。"簡簡單單一個字,卻讓車內的溫度仿佛驟降。
夜鴞將偏廳裡的對話一五一十道來,包括對方如何試圖灌酒套話,如何旁敲側擊打聽趙天宇的武學弱點。
說到關鍵處,泰山尺突然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個紐扣大小的裝置——這是他從對方一個保鏢身上順來的竊聽器。
"雷霆少爺恐怕..."夜鴞斟酌著用詞,狹長的眼睛在後視鏡裡與趙天宇相遇,"不像表麵那麼單純。"
趙天宇把玩著那枚竊聽器,忽然輕笑出聲。
他降下車窗,夜風裹挾著梧桐葉的氣息湧入車廂。"你們多慮了。"
他將竊聽器隨手拋向窗外,金屬部件在瀝青路麵上彈跳著消失不見,"若是雷霆真有心害我,上個月倪俊婉遇襲時,他大可作壁上觀。"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雖然當晚趙天宇不在現場,但是他能夠聯想到那晚倪俊婉的處境有多麼的危險。
"但那些問題..."泰山尺低沉的聲音如同悶雷,他也認為今晚司馬雷霆的手下的保鏢問的問題有些不對勁兒。
趙天宇突然按下隔屏鍵,前後排之間的防彈玻璃緩緩升起。他的表情在陰影中晦暗不明:"雷霆是門主獨子,人也出色,手下人有些想法很正常。"
夜鴞與泰山尺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閃過同樣的憂慮,卻終究沒再開口。
他們比誰都清楚,當趙天宇做出決定時,他們的職責就是執行而非質疑。
回到彆墅以後,倪俊婉就為他端來了早已準備好的參茶。他喝了一口後就去洗漱然後躺在床上入睡了。
床頭櫃上擺著半杯早已冷卻的參茶,水麵倒映著窗外一彎殘月。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時,趙天宇已然立在庭院中央。
他身著月白色練功服,腰間係著象征天門嫡傳的玄色緞帶,正在演練一套看似緩慢實則暗藏殺機的起手式。
冷冰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廊柱陰影處,手中捧著今日要穿的比武服——深青色勁裝用金線繡著蟠龍紋。
"比昨天熱鬨三倍不止。"泰山尺粗獷的嗓音從大門處傳來。這個兩米巨漢剛巡視完比武場歸來,鐵塔般的身軀將晨光擋去大半,"看台上連過道都站滿了人。"
他遞來一份名單,羊皮紙上密密麻麻記錄著今日參賽者的詳細信息,在"魏天翔"三個字旁邊,有人用朱砂畫了個醒目的三角符號。
趙天宇接過名單時指尖微不可察地顫了顫。目光緊緊的盯住了魏天翔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