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司馬長空父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暮色中,趙天宇才收回目光,帶著上官彬哲和戴青峰緩步離開議事堂。
這一日的風雲變幻,讓他胸口如同壓了一塊巨石,連呼吸都帶著沉甸甸的重量。
回到彆墅時,火狼早已讓他手下的二十名雇傭兵將戰場打掃得一塵不染。
若不是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硝煙味,幾乎看不出這裡曾經曆過一場生死搏殺。
五十名雇傭兵整齊列隊,沉默地守護在院落各處。
趙天宇疾步上樓,推開臥室門的瞬間,看到倪俊婉正抱著熟睡的趙紫旭輕聲哼著搖籃曲。
母子安然無恙的模樣,讓他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他輕吻妻子的額頭,又給孫媛媛撥去電話。
\"媛媛,今天的事...\"
\"天宇哥,你不用道歉。\"電話那頭,孫媛媛的聲音清亮如常。
\"聽說你當上門主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行!\"她話語中的雀躍,讓趙天宇心頭一暖。
掛斷電話後,趙天宇來到一樓餐廳。
水晶吊燈將長桌照得通明,火狼正幫著擺放餐具。冷冰六人雖然纏著繃帶,卻都精神奕奕地坐在席間。
院中傳來雇傭兵們低沉的交談聲——五十名全副武裝的戰士分成五桌,在月色下安靜用餐。
趙天宇舉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燈光下蕩漾:\"今日若非諸位拚死相護...\"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目光掃過每個人帶傷的麵容,\"這杯,敬兄弟們。\"
眾人舉杯相和,玻璃碰撞聲清脆悅耳。
趙天宇望向窗外——在那看不見的遠方,詹娜正帶著另一隊人馬守護著孫家父女。
這一夜的星光格外明亮,仿佛在為這群生死與共的戰友們加冕。
席間,趙天宇的手機不斷震動。
他剛端起酒杯,霍戰那標誌性的大嗓門就從聽筒裡傳了出來:\"哈哈哈,天宇老弟!怎麼樣,那把龍紋交椅坐得還舒服嗎?\"
趙天宇能想象電話那頭霍戰拍著大腿的模樣。
\"多虧霍大哥當初派來的火狼。\"趙天宇指尖輕撫過檀木桌案上的鎏金紋路。
\"今天要不是他們及時趕到,恐怕現在我都和我的妻兒都陰陽兩隔了。\"
\"好!好!\"霍戰的笑聲震得話筒嗡嗡作響。
\"老子就知道沒看錯人!火狼帶著人去你那邊,我才能放心!\"
剛掛斷,佐藤美莎溫軟的嗓音就纏了上來。
趙天宇不自覺地鬆了鬆領口,仿佛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櫻花香。
\"天宇君終於得償所願了呢。\"電話裡傳來瓷器輕碰的脆響,她似乎正在京都的茶室裡。
\"山口組下麵的所有資源,明天開始都會聽從你的號令,輔佐你執掌天門。\"
趙天宇正要推辭,佐藤忽然壓低聲音:\"彆拒絕,我的男人...值得我用一切來輔佐。\"
那聲帶著關西腔的\"我的男人\",讓趙天宇身旁的幾個人都憋紅了臉。
候子的電話來得最是時候,背景音裡還能聽見地下拳場熟悉的呐喊。\"兄弟!\"侯子扯著嗓子喊。
\"當年在龍頭市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我就說你這雙手該拿龍頭棍!\"
趙天宇望著宴席上觥籌交錯的景象,忽然想起那個他們一起背靠背的抵抗高年級學生的夜晚。
最意外的當屬威廉皇室的視頻通話。
詹娜的姑姑,威廉四世女王舉著水晶杯,背後是阿姆斯特丹的運河夜景。
\"趙先生,\"女王用帶著荷蘭口音的英語說,\"祝賀您成為了天門的門主,威廉家族將會傾儘所有輔佐你,荷蘭皇室將會全力支持天門在荷蘭的所有生意和產業。\"
鏡頭掃過宴會廳,十幾個身著禮服的貴族齊齊舉杯。
趙天宇摩挲著青銅酒樽上的饕餮紋,忽然覺得這千斤重的門主大印,似乎也沒那麼冷了。
晚宴持續到深夜,觥籌交錯間,上官彬哲、戴青峰還有火狼以及冷冰等人頻頻向趙天宇敬酒祝賀。
趙天宇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飲下,可他的眼神始終清明如刀鋒,沒有絲毫醉意。
當最後一位賓客離開,偌大的宴會廳終於安靜下來。
趙天宇獨自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天門總部的燈火。夜風微涼,吹散了幾分酒氣,卻吹不散他心中的思緒。
天門,這個龐然大物,現在徹底交到了他的手中。
世界黑幫的舞台,遠比想象中更加凶險。
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戴維所說的神秘勢力,趙純口中那位神秘的\"教授\",還有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勢力,都像是一張無形的網,正緩緩收緊。
他轉身走向書房,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神龍棍的把手,冰冷的觸感讓他思緒愈發清晰。
——既然已經站在這個位置上,那就隻能向前,絕不能退。
他坐在書桌前,鋪開一張世界地圖,目光掃過那些被標記的勢力範圍。
歐洲、美洲、東南亞……天門的影響力遍布全球,但真正的敵人,或許還未浮出水麵。
這一夜,他未曾合眼。
天色微亮時,趙天宇才合上手中的資料,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上樓休息。
然而,他剛睡下不久,就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門主!老門主……走了!\"
趙天宇猛地坐起身,眉頭一皺:\"什麼時候?\"
\"就在剛剛!他帶著司馬雷霆和黑麵軍五十人,全部離開了總部!\"
趙天宇迅速披上外套,大步流星地趕往司馬長空的彆墅。然而,當他推開大門時,裡麵早已人去樓空。
客廳的茶幾上,靜靜地躺著一封信,信封上寫著——\"天宇親啟\"。
他拆開信封,展開信紙,司馬長空那蒼勁有力的字跡映入眼簾:
天宇: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帶著霆兒離開。
他所做之事,我代他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