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老狐狸們看似在送嫁妝,實則在用最優雅的方式完成孟磊和白狐兩個人之間的婚前財產了。
當禮儀小姐捧著禮單從他麵前經過時,人們注意到清單最下方還有一行未公開的燙金小字——但那顯然是另一個故事的開端了。
當最後一位堂主退回席位,宴會廳的水晶吊燈忽然暗了下來。
一束追光打在舞台側翼,隻見紮克正用絨布擦拭著手中的檀木匣子。
這位天狼幫首領今日難得換上正裝,卻仍掩不住眉宇間的草莽氣息。
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台,木匣開啟的瞬間,宴會廳的溫度仿佛驟降——躺在黑色絲絨上的藍珀像一汪凝固的海水,內部流轉著神秘的光暈。
"長生天的眼淚,"紮克粗糲的嗓音裡帶著少見的莊重,"我們族老師傅說,這石頭裡封著大汗西征時戰馬的嘶鳴。"他小心翼翼地捧出琥珀,燈光穿透2000克拉的晶體時,內部竟浮現出酷似狼頭的天然紋路。
台下懂行的賓客已經竊竊私語——這種品相的藍珀在黑市上根本有價無市。
趙天宇微微頷首,他知道天狼幫去年在邊境損失了三批貨,這份禮物怕是掏空了紮克的小金庫。
沒等掌聲停歇,洪興的江天賜已閒庭信步般登台。
這位香門教父隻從西裝內袋抽出一張鍍金卡片,卻引得現場女賓集體驚呼。""維多利亞明珠"號,"他用帶著粵語腔的普通話說道,"泊位在3號碼頭,加滿油了。"
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在送輛玩具車,而非那艘常出現在財經雜誌上的42米超級遊艇。
最絕的是他補充的那句:"每月會有人往船上補兩箱95年的拉菲,就當是給弟妹的美容飲料。"
吳冰男的笑聲從賓客席傳來時,侍者們正忙著給每桌補香檳。
這位澳港賭王信手拋來個絨麵小盒,孟磊接住時才發現是枚鑲嵌黑鑽的磁卡。"小玩意兒,"吳冰男擺擺手,"就當給老弟的零花錢。"
公證人適時宣讀條款,當"兩億信用額度免息延期"等字眼響起時,連見慣大場麵的白狐都挑了挑眉——這相當於給了張無限提款卡,還是賭場兜底的那種。
壓軸登場的馬明理卻帶著幾分神秘。
兩名手下抬著紅綢覆蓋的物件緩步上台,沉重的腳步聲讓舞台木板吱呀作響。
這位寶島大佬今天特意穿了件繡著媽祖圖騰的對襟衫,笑嗬嗬地拱手:"我們台灣窮啊,隻能送點土產。"隨著他一個響指,紅綢飄落——
"嘶......"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中,一株近一米高的血色珊瑚在防彈玻璃罩中怒放。
枝椏間流淌著岩漿般的光澤,底座銘牌顯示這竟是1945年日本撤離台灣時,未能帶走的皇室貢品。"
阿卡紅珊瑚中的活化石,"馬明理輕撫玻璃罩,"剛好夠給未來的小侄子雕十二生肖擺件。
"這句看似家常的祝福,實則是告訴在場所有人:寶島勢力對龍門之間的關係,早已經超乎他們的想象。
趙天宇忽然低笑出聲。
這些老狐狸們哪裡是在送禮,分明是借著婚宴在下一盤更大的棋。
他轉動著尾戒,目光掃過公證台那摞越來越厚的禮單——最上方那頁的墨跡還未乾透,而這彆開生麵的送禮環節,才剛剛熱好身。
當紅綢徹底滑落,宴會廳的燈光師恰到好處地調整了射燈角度。
隻見那株珊瑚在聚光燈下仿佛活了過來,每一寸枝椏都流淌著血液般濃稠的紅色光澤。
它靜靜地矗立在防彈玻璃罩中,三十厘米的高度在普通人看來或許不算驚人,但在懂行者眼中——那蜿蜒向上的九道主枝,分明是天然形成的龍騰之姿。
"去年蘇富比秋拍,同樣品相的阿卡紅珊瑚,860萬成交。"台下某位珠寶鑒定師下意識推了推眼鏡,"現在?怕是翻個跟頭都買不到。"
他的聲音雖輕,卻在寂靜的宴會廳裡激起陣陣漣漪。
這種級彆的深海珊瑚,每年合法捕撈量不足五公斤,更彆說如此完整的原枝——這已經不能簡單用金錢衡量,而是需要機緣的天地靈物。
角落裡,某小幫派幫主手中的雪茄突然掉在了地毯上。"我的天......"他盯著珊瑚底座上那個鎏金銘牌,聲音發顫,"這...這難道是《龍耀九州》?"
周圍幾個年輕手下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激動地抓住同伴手臂:"三年前台北皇宮想收購都沒成功的那件鎮館之寶!"
馬明理負手而立,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今天特意選的藏青色長衫,此刻在珊瑚紅光的映照下,竟顯出幾分帝王之氣。
"諸位可能不知,"他緩步繞到展台前,指尖輕點玻璃罩,"這株珊瑚生於釣魚島海域1800米深處,明治三十三年被日本皇室命名為"赤龍の息"。"
突然話鋒一轉,語氣裡多了幾分淩厲,"1945年光複寶島時,它才終於回到了我們龍族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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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手腕一翻,燈光師會意地打下一束藍色頂光。
奇跡發生了——珊瑚內部突然浮現出細密的金色紋路,在座有眼尖的已經驚呼出聲:"是龍紋!天然形成的龍紋!"那些金線在血紅底色上蜿蜒遊動,恰似九條金龍在雲海中翻騰。
"《龍耀九州》這個名字,是家父當年親手刻在底座上的。"
馬明理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他轉向孟磊和白狐,"今日贈予賢伉儷,既是對龍門與青狼幫結盟的賀禮,"
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趙天宇,"也是盼著我們龍族兒女,終有一日能真正——龍耀九州。"
孟磊的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
這個在槍林彈雨中都不曾退縮的漢子,此刻竟覺得手中的珊瑚鑒定證書重若千鈞。
白狐敏銳地察覺到丈夫的震顫,她優雅地上前半步,行了個標準的古禮:"馬叔叔這份厚禮,我們夫妻必當世代相傳。"
話音未落,她突然掀開婚紗下擺——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取出貼身收藏的龍紋匕首,刀光一閃,割下一縷青絲係在珊瑚底座上。
這個出人意料的舉動,讓現場瞬間沸騰。
在江湖規矩裡,這等於以血為誓的永久承諾。
馬明理先是一愣,繼而仰天大笑:"好!好!白狐丫頭不愧是戴老栽培出來的人!"
他轉身對趙天宇遙遙舉杯,眼中精光閃爍,"趙門主,你們龍門——後繼有人啊!"
趙天宇摩挲著酒杯的指尖微微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