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南梔每次做完心理治療後,整個人都會很疲憊。
所以一回到家裡,就窩在房間裡睡覺,連晚飯都沒有吃。
鬱老爺子給她留了晚餐,放在了廚房的冰箱裡。
虞南梔是知道的,她醒來的時候也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多了,雖然有點餓,但是她懶得下樓去吃,索性就繼續閉眼睡。
她才睡下去沒多久,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喂?”
“虞南梔,你最好現在來一趟虞家老宅。”
是易白的聲音,還帶著一點的緊張。
虞南梔一下子就坐起來,她掀開被子,連拖鞋都沒有找到就下了床。
“我哥哥怎麼了?”
“他沒事,但是傷了一個小護士。”
“……”虞南梔站在衣櫃前頓下腳步,“那你製服他了嗎?”
“給他上了鎮定劑。”
虞南梔聞言,沉默了一兩秒後,轉身坐到了沙發上。
她扶額,剛才起床起的有點猛,現在頭暈的很。
“那我就不來了,我又不是醫護人員,去了又有什麼用?”
易白拿著手機,沒有說話。
虞南梔有她自己的底線在,而且這個底線,從來沒有因為誰而退讓過。
虞北穆傷害了她,不道歉的話,她是不會主動來見他的。
就像是當年霍祁年傷害了她一樣。
她這個人,非常堅守自己的底線,從不委屈自己,而這在彆人眼裡,經常被誤會是氣性長。
易白也曾經這麼認為的。
但是霍祁年說,“她不是脾氣大,氣性長,隻是不委屈自己,這樣很好,不是嗎?”
當時易白不明白,現在,他似乎懂了一點。
因為易白是心理醫生,他很清楚虞北穆為什麼要傷害那個小護士。
他也並非是情緒不穩定。
他隻是想見虞南梔,他要虞南梔來這裡見他。
但是這樣一來,低頭的那個人就是虞南梔。
誰犯錯誰低頭。
這就是虞南梔的底線。
這個底線一旦被踩碎,那麼對方就了進一步在心理上控製她的權利。
這就是霍祁年說的,她堅守自己的底線,這樣很好的原因。
虞南梔又向易白詢問了那個小護士的情況。
人雖然受傷了,但是傷的並不是很嚴重。
虞南梔給易白賺了一大筆錢,請他代自己向那位小護士道歉。
易白讓那位小護士回家休息,把醫院主管精神部門的男護士長給調了過來。
虞北穆躺在床上,燈光下臉色極其的慘白,一點血色都沒有。
易白掛完電話走進去的時候,瞥了他一眼,隻這麼一眼,被卻嚇了一跳。
他總覺得……虞北穆看起來不對勁。
明明是同一張臉,但就是讓人心生一種怪異的感覺。
他說不上來是哪裡怪異。
或許是人的心境變了,所以連麵相都有點變了。
這種變化讓易白覺得虞北穆有點陌生吧。
虞北穆一直在等他。
他知道易白是出去給虞南梔打電話了。
他的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易白,等著他開口。
易白聳了聳肩,“你這麼了解虞南梔,猜猜她會不會來。”
虞北穆沉默了。
因為他猜不出來。
易白長歎了一口氣,拉了一張椅子到床前坐下。
“你了解虞南梔,就像虞南梔了解你一樣,你耍的這種把戲,怎麼可能騙得過她?”
“同樣的把戲,霍祁年也用過,她去了。”
短短的幾句話,讓易白都愣住了。
虞北穆說的,得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霍祁年和虞南梔因為林念舒吵了一架,吵得還有點凶。
然後霍祁年也不知道為什麼又被他老爸用皮帶抽了一頓,當晚就發了燒,被人送去了醫院,易白去看望他,說了幾句吐槽虞南梔的話,被霍祁年揍了。
當時虞北穆也在場,他聯係了虞南梔,虞南梔很快就趕來了醫院。
但是……那個事情和現在的這個事情根本就不一樣。
霍祁年並非是故意把自己弄病倒了,然後再揍他一頓,逼虞南梔去醫院見他的。
“霍祁年沒有那麼多套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易白按了按眉心。
就像虞南梔說的那樣,現在的虞北穆對霍祁年有很大的敵意,哪怕是這個人都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她覺得是晏慎對虞北穆催眠洗腦了。
易白原本還覺得她可能是誇張了,現在看來,虞南梔的猜測或許是真的。
對於過去的那一年多,虞北穆根本就不願意提起。
他不願意說,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經曆過什麼,這對於治療,非常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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