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的轉頭看向她,“對不起。”
虞南梔刻意忽略父母去世的痛苦,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
如果不是他,她至少還有三年的時光可以陪在父母身邊。
而他父母也不會為了哄她開心,為了讓她回來,去和沙灘燒烤攤的老板定合約。
如果不是著急著定下那份合約,就不會用那輛有問題的車子,意外也許不會來。
真可笑,明明就是想保護她,結果傷害她的那些因果裡,他才是那個因。
然而他除了說對不起,似乎什麼都做不了。
霍祁年在決定告訴虞南梔這件事情的時候,就預計了她會恨自己。
但他寧願她恨自己,也不要把痛苦壓抑著埋在心裡。
發泄出來,對她才好。
因為那一巴掌,虞南梔自己的手也很疼,掌心通紅,從五指間泛著麻木。
她仰著腦袋,深呼吸了一下,把眼淚逼了回去,情緒也跟著被她自己就這麼壓了下來。
她以前雖然也不算是個情緒化的人,但是從來都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
逼著自己不哭,是她做過很多次的事情,以至於現在隻要一個深呼吸,就可以把情緒故意忽略過去。
“所以,那個商鋪地址有什麼問題嗎?”
她聲音帶著冷,還有些哽咽著。
霍祁年皺了皺眉頭。
隻是這樣的情緒發泄,還不夠的。
遠遠不夠。
他啞著聲音,如實回答,“合同還沒被律師處理好,那間商鋪就被你大伯轉賣了出去,我花了點時間,前段時間才找到買家,把商鋪買回來。”
她父親想給她的,他一定會讓它實現!
女人的鼻子微微發酸,她努力著深呼吸了好幾次,可情緒卻是沒有辦法壓下去了。
情緒的臨界點,她一把推開了霍祁年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然後轉動了椅子,背對著他。
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肩膀,霍祁年沒有出聲,就這麼站在她的身後陪著她。
看著連哭都要背對著自己,就仿佛是他們之間仍舊隔著一道無形的鴻溝。
那道鴻溝一直都在,隻是虞南梔平時掩飾的很好,似乎隻要不提起,他們之間的問題就不存在了。
男人的手有些無力的垂下。
在這個時候,他深感無能為力。
到底怎麼做,才是對她好?
又似乎他怎麼做,都是錯的。
虞南梔沒有哭很久,甚至在她收拾好自己,轉過身來的時候,除了眼睛有些紅之外,真的看不太出她哭過。
“所以,其實還是要謝謝你,父親給我的那間店,才得以開出來。”
虞南梔說的很真誠。
她再一次說服了自己,再一次的,把那些問題再度忽略了。
霍祁年其實有些掙紮,虞南梔似乎選擇了一個對他們之間都好的辦法。
但這是建立在忽略她自己的痛苦之上。
他舍不得她對自己這麼的殘忍。
心又開始密密麻麻的痛。
視線跟著意識逐漸模糊。
他不動聲色的,抬起手掌搭在了手表上,摸到了一根細針。
身體的痛覺能讓他清醒過來,占據身體的主導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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