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她垂著腦袋，手指撥弄著男人深藍色睡衣的第一個紐扣，看起來很不高興，甚至眼眶又微微紅了起來。
她是下定了決心才做了這個決定的。
“南梔。”
男人寬厚的手掌帶著溫度，在她後背輕輕拂過。
“我們分開太久了，兩人世界我還沒過夠。”
孩子遲早會有的，他確實想要，但並不是那麼著急。
虞南梔並沒有被哄好，她紅著眼睛抬眼看向他，“我好像什麼都給不了你。”
霍祁年瞳孔狠狠的一震，“什麼意思。”
頭腦裡有某根神經被刺激到了，被拉扯著，他痛到耳鳴。
扶在女人腰間的手掌也緊扣著。
疼得虞南梔蹙眉，“你弄疼我了。”
他其實聽不清楚虞南梔說了什麼，隻能捕捉到一個疼字。
手上的力道很快就被鬆開。
意識也慢慢恢複了過來。
他啞著聲音，氣息並不是很穩。
“南梔，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你要給我一個孩子，然後呢？”
離開嗎？
虞南梔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聽到他這麼問自己，很沮喪的低下頭。
“我知道，從你母親離世後，你一直都是一個人，雖然你不說，但是我知道你很孤單。”
所以她喜歡粘著他，他並不感到厭煩。
甚至在彆人笑話她是他的小尾巴時，他還站出來維護他。
十歲出頭的小男生說那種話，免不了是會被同伴取笑的。
她哥哥笑話過他，易白也是。
後來再長大一些，男孩成了少年，課業繁重，他還在為了某一日能夠徹底離開霍家做著準備，卻還要分神來管著她。
連她爸媽都和霍祁年說過很多次，“要是沒時間，不用來管南梔，我們給她請了最好的家教。”
“但是她隻聽我的。”
每晚他都會到她家來給她輔導功課，然後在她入睡後才離開。
有一天晚上虞南梔沒有睡著。
她當時追劇很上頭，打算等霍祁年離開後，偷摸著爬起來看劇。
那一晚，她躺在床上，偷偷睜開眼睛，看著那高大挺拔的少年在黑暗中打開了門。
走廊裡的燈光投射在他的身上，他又站在黑暗中。
光照著他，但照不進他的心。
孤獨……
當時她就覺得，他渾身上下都透著孤獨兩個字。
所以她沒有裝睡下去，故意弄出了一點動靜，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轉過身來看到她沒睡的時候，根本不生氣，甚至眉眼間還有點高興，雖然嘴上訓斥著她怎麼還不睡。
那晚，他在她房間裡沒有離開。
所以她讓下人把她隔壁的那間客房收拾出來，留給了他。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覺得霍祁年被這麼多人簇擁著，應該是不會在他身上看到孤獨冷清的感覺了。
但不是這樣的。
某晚他折騰了她很久才放開，她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醒來，看見這個男人半倚在床頭上叼著一根煙。
他沒有抽，隻是叼著，因為她不喜歡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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