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車裡很乾淨,和她當時布置的風格差不多,隻是少了一些洋娃娃。
十八歲後,她的夢就碎了。
那些洋娃娃,也早就不適合她了。
虞南梔打著哈欠,直接爬上了床。
都怪霍祁年,她都說自己吃撐了,還要一直往她的碗裡夾菜。
好不容易她吃完了飯,又是一碗雞湯。
霍祁年的意思是,她得補補。
結果就是害得她暈碳水暈的厲害。
房車很穩,是霍祁年親自開車的。
虞南梔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是一覺醒來,覺得自己是深度睡眠,睡得特彆香。
她打著哈欠從床上坐起,卻是看到霍祁年還坐在駕駛位上開車。
“我們要去哪裡?”
她趴在床上,拉開了窗簾,望了望外麵已經暗下來的天色,馬路上的路燈也早就亮了起來。
她翻身下了床,雙腳垂在床沿的時候,發現床邊放著一雙柔軟舒適的拖鞋。
應該是霍祁年把拖鞋放在這裡的。
她穿上後就走到了霍祁年身旁,望了望外麵的景色。
天有點暗,她也不太認識路,所以實在是認不出來。
“很快,就到了。”
虞南梔坐在了後麵的餐椅上,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可能是因為房車的緣故,她剛才做夢的時候,夢到了林念舒了。
在夢裡麵,林念舒的樣子很嚇人。
她閉了閉眼,並不是很想回憶這種可怖的噩夢。
虞南梔百般無聊的望著車窗外,看著外麵的風景,一直到不遠處的墓園映入眼簾,她的心臟猛地跳快了幾拍。
有些不好的預感出現在了她的腦子裡。
她加快了幾步後,又倏地停了下來,僵在原地。
“霍祁年……”
虞南梔的聲音微顫,垂在身側的手也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男人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
虞南梔向來聰明。
有些時候,根本就不用跟她多說什麼,她就已經猜到了。
從她做完手術醒來,一直到現在。
她爸媽不要說是和她通話了,就連一個關心的短信都沒有。
這本來就已經很不尋常了。
虞南梔也正是因為覺得不太正常,所以才一直要手機,要和她爸媽通話。
雖然那個時候,她就直覺爸媽應該是出事了。
可是她的潛意識裡又覺得這個想法太荒謬了,也不願意去相信,所以一直在自我否定。
尤其是她和虞北穆通話,她聽到哥哥的聲音的那一瞬間,她寧願自欺欺人的想,哥哥沒事,那爸媽也不會有事情,一切都隻是她在多想而已。
但是……怎麼可能呢……
現在,霍祁年把她帶到了墓地。
霍祁年總不可能在這個又不是清明又不是他媽媽祭日的日子裡,特意帶著剛出院的她來一趟。
虞南梔麵前身長玉立的男人,朝她伸出了手,“南梔,去見見他們吧。”
冬日的寒風吹起腳邊的落葉,虞南梔眼眶一紅,抿著唇,抗拒著搖頭後退。
“霍祁年……”
男人眉心一沉,邁出長腿,幾步路走向前,把她拉到了自己的麵前。
“南梔,他們的後事,是你一手操辦的。”
霍祁年淡淡的出聲,寬厚修長的手握緊了她冰冷的手。
“你出事後,還沒見過他們。不想跟他們保個平安嗎?”
霍祁年摟著她的腰,把她抱在懷裡,陪著她,一步步的往前走。
“南梔,就在前麵。”
虞南梔走的很慢。
她不想去看,走了幾步後,腳步就頓下。
霍祁年也沒再強求她,陪著她一起站在原地。
其實,再往前走十米,也就到了。
虞南梔捂著臉,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她不想哭給彆人看,就算是霍祁年,她也不想。
她一個人蹲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睛裡流出來。
霍祁年就這麼安靜的陪著她。
今日剛下過雨,地上濕漉漉的,氣溫要比平時更濕冷一些,風吹在人的身上,刺骨的疼。
虞南梔捂著臉的雙手早就已經凍得通紅麻木了。
霍祁年脫下身上的黑色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安靜的在旁邊陪著她。
虞南梔哭了很久很久。
等她抬起頭的時候,天色已經有點暗下來了,兩邊昏黃的路燈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亮了起來。
她從最開始的無法接受,到現在狠狠地哭了一場,情緒有了宣泄的出口,人倒是也理智了一點。
她摸了摸臉上還沒有乾的眼淚,從地上站了起來。
長時間的蹲著,讓她一時間難以站穩,雙腿猶如被千萬隻螞蟻爬過一樣,麻到了極致,還有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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