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還全然不知道,仍還金泉公主打得火熱。這天晚間幾個人一起聊天時候,寧馨興致勃勃問她們想用珍珠做什麼首飾。除了珍珠,她們手上都有些好東西,應該能做出彆致的首飾。
宮中每季除了給她們添置新衣,還會有工匠給她們打造首飾。隻要她們將原料和圖樣送過去,工匠就會按著圖做出來。
幾人討論一番,清沅說隻想用玳瑁和金子做幾把梳子,其他也沒什麼。玉苓聽了就笑道“這個雅致,我也做玳瑁梳子好了。”
她們畫了圖樣,清沅見寧馨專注模樣,心中想了許多。
從入宮開始,她就一直在提醒寧馨,但寧馨卻離她越來越遠。如今再說什麼,寧馨也不會突然醒悟。
除非用行動阻止。清沅想過在酒宴當天阻攔寧馨,不讓她單獨去那個隔間。
或者她乾脆弄點迷藥或瀉藥,不讓寧馨在酒宴上出現。
但下藥難度太大,這可不是在自己房間點一個安神迷香那麼簡單的事情。要在彆人入口的飯食裡下藥,萬一被查出來,那就不是她一個人的罪過一個人毀,連帶她自家,她的親妹妹清泠,還有西顧的所有女子,名聲都會毀掉。甚至是直接打皇後的臉。
當天阻攔也要隨機應變,萬一寧馨和她爭執起來,或是引起了金泉公主的注意。寧馨也許沒事,但金泉公主轉而盯上她,那就防不勝防了。
清沅想著這事情,能幫就幫,但無論如何,不能把自己搭進去。她一定要首先自保,若把自己搭進去,就什麼都完了。
過了幾日,宮中就有了消息,說要擺個宴席,給齊王送行。
大家都笑說齊王才到京中,這就要走了,真是來去匆匆。平州路途遙遠,路上花的時間都比在京中呆的時間長了。
擺宴前一日,皇帝在皇後的兩儀宮過夜。他想起件事情,問“對了,我聽說二郎送了你一麵大鏡子?怎麼不見擺出來?”
皇後道“又不缺他那一麵鏡子,擺上看了不適宜。”她輕巧把話叉過去,又說“我看他就是喜歡折騰,來來回回的,花錢如流水。我是看從前的孫良娣走得早,所以對他就縱容了些,卻是慣了他。”
齊王到現在並沒有大錯。皇後不願意做這個惡人,她在宮中整治幾個人不算什麼事,但打壓皇子的事情,她這時候還不能做得太張揚。總要皇帝親自做才行。
幸好皇帝也不喜歡齊王,沉思片刻就道“等他這次回去了,得把他看嚴點。如今朕精神還好,他回京沒什麼。萬一朕……”
顧皇後連忙道“陛下不必說了。”
皇帝合上眼睛,喃喃道“已經是大不如從前了……這時候就困倦得很了……”
他說著說著就沒了聲音,睡了過去。
顧皇後隻是看著皇帝的側臉,沒有言語。
第二天擺宴,皇後主持,太子代皇帝出席。齊王雖然麵上說說笑笑,但還是感到臉上無光——皇帝如此冷淡,連踐行都不來。
太子對他二哥也略有愧疚,他知道父皇是故意如此。他隻能向齊王解釋說,近日皇帝正在煩惱丹支邪部與西境的事情,十分繁忙。
齊王就順著台階下了,笑哈哈道“西境大事,怎能耽誤。之前見到父皇安康,我就十分高興了。”
燕王這次也特意入宮來為齊王送行。
清沅跟在安平公主身邊,見到燕王來了,她心中升起一絲期望,也許燕王會阻止齊王犯錯?但她很快打消這個念頭,她不能對燕王寄望太高。畢竟燕王和她一樣,也是首先要自保的。他們誰都經不起出錯。
她看了一眼正在和金泉公主說笑的寧馨,暗暗祈禱寧馨這次能突然靈光。
宴席過半時候,齊王就喝醉了——他心中到底因為皇帝沒來不痛快,燕王勸他慢些飲也無用。他很快就喝醉了,宮人扶他下去休息了。
清沅在女眷這邊,雖然能看到有人扶著齊王去休息了,但看不清楚去了哪裡,也不是所有女眷都看到了。
清沅就不經意般道“齊王似乎醉了去休息了,看來宴席快要散了。”她希望寧馨注意到,離席的不僅有太子,還有齊王。
安平就笑道“二哥怎麼醉這麼快!不過今日既是為二哥踐行,也是賞花,一時半會散不了呢。我們接著玩。”
寧馨聽了這話,也向齊王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清沅知道她不是在看齊王,她是在找太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