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四個人住的房間,清沅隻是默默整理著自己的東西。玉苓也有些悶悶不樂。
棠嫿就與清沅低聲說話,她聲音低低的,隻讓清沅聽見。
“你說這場火邪不邪?一場火之後,太子就忽然病了……”
清沅皺眉,向她微微搖頭,一樣低聲道“這話隻能想想,提都不敢提。”
棠嫿道“我知道。”她眉間一絲擔憂之色,不減損她的美貌。她說“我是怕宮中……”
宮中平日已經要十分小心了。沒想到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大火,然後太子急病,隻怕回宮之後,大家恐怕連大氣都不敢喘了。就連安平,也必須要收斂。
清沅整理著東西,又想起燕王。這幾日她都沒有再見到燕王,也不知道燕王忙得如何了。
第二天清晨,安平公主出發前,燕王又來接她了。
安平一見他就問“太子如何了?”
燕王道“我不清楚,回宮才知道。”
因為周圍人太多,清沅隻能遠遠地看了一眼燕王。他精神很好,隻是有些蒼白,似乎也是睡得不好。
回去京中時候,遠不如來豐城時候從容悠閒。因為遭遇了大火,又因匆忙趕回京中,大家都累壞了。
一回到懿光園,大家就先各自回屋休息。清沅看著雲茉整理行李,她有些愣神。
短短幾日,已經發生了太多事情。
宮中平日裡還會有些人議論東宮和太子,說說太子的動向。但在這特殊時期,宮中突然變得無比沉靜,誰都不提太子病了,但誰都知道太子病了。
直到又過了兩日,燕王終於又與清沅約好了時間,準時出現在她的窗前。
清沅看到燕王,臉上還沒來得及浮現微笑,嘴角就凝住了,她看到燕王的左臉明顯腫起。
她白天上午時候見到燕王還沒有這紅腫,她努力不伸出手去碰燕王的臉,隻問“誰對你動手了?”
燕王自己伸手摸了摸那裡,反問“很明顯麼?”
清沅為他難過,她點點頭。燕王才說“是許婕妤。”他自嘲地說“看來我是怎麼都躲不過她這一巴掌。”
清沅心道,許婕妤看上去柔弱,竟下得了這樣的重手。她說“上輩子,許婕妤打得也這麼重麼?”
燕王說“一樣的。我在宮中,她怪我沒有照顧好太子。我離開宮中,她依然怪我沒有照顧好太子。”
清沅並不記得上輩子這時候燕王被許婕妤打了之後什麼樣子。她上輩子這時候想的都是太子的病情。
但這一世不同了。她又說“其實那天你送安平去隆慧寺的時候,我就在想,你護衛安平,又去行宮疏散,是不是……有點出風頭了?”
清沅多少知道些許婕妤的心性,她是不願燕王出風頭被顧皇後注意到。
燕王聽她這麼說,隻是一笑,道“可是我想去。”
清沅忍不住想問為何,她都知道,燕王不會不知道許婕妤的擔憂。但她有些怕聽燕王的解釋,若她有關,她還擔不起。若與她無關,她會失落。
所以何必問。她不想牽扯得更深了。
沉默了一下,她乾脆生硬地問“太子如何了?有沒有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