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桂看著那些任人挑選的奴隸,道“他們不是你們的兄弟姐妹?他們每個人的來曆你們都清楚嗎?”
康克蘇沒有回答,他不是被問倒了,隻不過覺得這問題太過無聊,一聽就是年輕人在自傷身世。
“聽著,小夥子,”康克蘇親熱地拍拍敖桂的肩頭,“你還年輕,許多事情想不明白,不過沒關係。你應該多想想你自己,你總不能一輩子都做燕王的奴仆,你這樣相貌堂堂,回到丹支邪一定能有一席之地。”
康克蘇心中盤算著,眼前人在燕王身邊做事,應當知道不少王府的秘事。如果能把這人誆住……
敖桂看向他“是麼?如果我回丹支邪,能有什麼好處?能比在王府還好?”
他沒有笑,皺著眉頭,問得很認真,像是把康克蘇的話聽進去了。
康克蘇道“你能想到的好處,全都有!土地,燕王給你土地了麼?”
敖桂說“他給了我宅子。”
康克蘇說“金銀錢財……”
敖桂說“我拿的銀兩不少。”
康克蘇說“去了丹支邪隻會更多。女人,有嗎?”
敖桂猶豫了一下,他無意地看了一眼遠處的燕王妃。
康克蘇道“你想要什麼的樣的女人都有!”他注意到了敖桂的視線,微笑道“那樣的女人,你不要想,是最沒有意思的。我們丹支邪人喜歡的是真有血有肉的女人。你看她身上掛了那麼多東西,一串串的玉墜和首飾,走路的時候卻一點聲音都不帶響,笑也不敢大聲笑,估計在床上也是無趣得很……”
康克蘇其他還好,唯獨一談到女人就十分下流。
敖桂一直注意著時間,他本來就要差不多在這時候行動了。他在心中告訴自己,這麼做是因為原本就是這麼安排的。
他猛然站起來,一下子掀了康克蘇的酒,將他推倒再地,連帶著摔碎了一堆碗碟。
旁邊的伶人嚇得尖叫起來。
燕王和王妃都看向這邊,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康克蘇也有些懵,他沒想到這個人會動手,他克製不住就回了一拳。酒宴上不少丹支邪人,一見此場景都紛紛叫好。丹支邪人有酒後摔跤的傳統,酒宴上打架是家常便飯。
兩人扭打在一起,不過很快有人分開了他們,商隊隊長連忙扶起康克蘇。至於敖桂,則立刻被王府的人抓住用繩子捆起來押了下去。
酒宴上的小小騷亂很快就平息了。
兩位將軍都目睹了這一幕,李將軍道“一定是那丹支邪人十分無禮,才鬨起來了。”雖然都是丹支邪人,但他袒護王府上的人。
蕭廣逸道“酒喝多了,就容易這樣。”
片刻之後,就有內侍匆匆到蕭廣逸耳邊說了幾句話。蕭廣逸低聲驚呼“竟有此事?”
他聲音不大,隻有身邊的李將軍能聽到。
他匆匆退席,不一會兒,他又回來,隻在燕王妃耳邊說了兩句話。燕王妃就退席了。
李將軍見他們夫婦神色緊張,進進出出,不由擔心起來,問“殿下,出了什麼事?若有我能幫助的,請直管說。”
他旁邊的何將軍也這麼說。
蕭廣逸等的就是他們這句話,於是將他們帶到一邊,一間僻靜的房間說話。
他說剛剛府上的人與那個丹支邪商人打過架時候,無意中拽到他身上什麼東西,一把抓了下來,過後才看到原來是一個小腰牌。隻見此物不凡,因此不敢隨意處置。
蕭廣逸將那個腰牌拿了出來,兩位將軍一見,立刻麵色凝重。
那腰牌以鐵製成,十分精美,並不是一般粗製濫造的東西。更醒目的是,正麵雕的是丹支邪的吉獸,是丹支邪王宮標誌。背麵所雕,是家族圖案和名字,正是康克蘇的名字。
這是丹支邪大貴族入宮時候才用的腰牌。怎麼會出現在一個普通商人身上。
蕭廣逸蹙眉道“我原來當這商隊是普通大商隊,才邀來府上酒宴。沒想到竟有這樣的事情!這人身份不簡單!”
兩位將軍麵麵相覷。他們邊關沒有查出來這人的身份,就把人放了進來,他們也是有責任的。
蕭廣逸麵色已經冷靜下來,淡淡道“李將軍,何將軍,這事情必須儘快了斷。若是放任這人一直到京中,恐怕我們都擔不起。”
李將軍知道燕王說得不錯,他問道“敢問殿下,該如何處置?”
蕭廣逸道“這事情若是處置好了,說不定也能變成一樁大功。畢竟他才剛到寧州,什麼還沒來得及做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