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真公主問“你去大雁湖,這麼快就回來了?”
去大雁湖,確實是壽真公主的主意,但壽真並沒有要她去見太子,而是要她去見袁貴妃。
壽真這段時日就盼著皇帝態度鬆動,她雖然不能出門,但是派人給宮中進過幾次東西,光是給袁貴妃,就送了許多金子。
她要懷恩趁這機會去見袁貴妃,通過袁貴妃,再向皇帝求情就容易多了。
懷恩聽到母親懷疑的質問,道“我沒有見到袁貴妃。”
壽真氣咻咻道“人我都安排好了,你到底有沒有去貴妃哪裡?”
懷恩沒有說話,隻是擦著琵琶。壽真忽然一個念頭閃過,高聲道“你是不是去見太子了!”
懷恩低聲說“是又怎樣。”
壽真罵道“這時候見他有何用!若是被聖上知道了,還以為是我讓你這樣糾纏不休!你……”
她氣得口不擇言“你還有沒有臉皮!平頭百姓良家婦女都不會這樣不要臉!”
懷恩原還能自持,但壽真這辱罵的一串話一出,她眼淚滾滾落下,渾身發抖。
壽真看她這樣,隻道“你哭什麼!趁早死了心吧!”她又見懷恩仍是抱著那琵琶,伸手就要去奪。
懷恩躲過壽真的手,她抱著琵琶猛然站起,走到窗前,舉起琵琶狠狠砸在窗框上。
壽真呆在當地,隻聽那琵琶發出一聲脆響,上好的古木也禁不起這用儘全力的一砸,琴頭軫子都崩斷了,形狀儘變。
懷恩抬起頭,看向壽真,她的心早就死了,但是這話她不必說。她什麼也沒說。
壽真沉默著,她沒想到懷恩會做出這等焚琴煮鶴之事,更沒想到一向溫順的懷恩會如此激烈。
她喃喃道“看來你也是指望不上的。”
懷恩不再哭了,眼淚止住了,但眼睛中仍像含著水,她終於說“女兒不孝。但從今後,請母親允許女兒在家帶發修行。宮中一切事務,女兒無心參與。”
壽真見她神色似乎十分堅定,心中煩亂,道了一句“隨你”就轉身離去了。
不幾日,公主府上就傳出懷恩縣主在家做了居士的消息。皇帝對此沒說什麼,隻有貴妃為壽真公主美言了幾句,但皇帝卻說,壽真之前就與些烏七八糟的人來往,這時候還要牽連上懷恩,並沒有完全寬恕壽真的意思。他還不信壽真是真悔過了。
袁貴妃是個識趣人,也不再在皇帝麵前提壽真公主了。不過袁貴妃還是讓人將皇帝的話轉告了壽真公主,要她稍安勿躁,安撫一番。
從大雁湖賞花回去時候,蕭重鈞準備好了帶給太子妃的東西,頗花了一些人力——他從大雁湖行宮的桃花林移植了十二株桃花回東宮,讓人種在花園中,他將花和大雁湖的春色帶回來了。
喬簡簡每日一早起來,就能看到那些桃花。園丁費了好大的勁,才能讓那些桃花一路安然回到宮中,還在移栽之後盛開。
喬簡簡一看那些花,隻覺得自己心中有什麼東西和那些花一樣綻開了。
蕭重鈞問她“喜歡麼?”
喬簡簡一手輕輕貼著小腹,一手撫了撫臉頰,隻覺得那裡發燙,她低聲說“我該怎麼謝殿下才好?”
蕭重鈞看了一眼她的臉色,說“隻要你高興,就是回報。”
他已經知道了懷恩做居士的事情,他隻是想知道自己還能讓某個人發自內心高興。但這其中的真相喬簡簡不必知道。
喬簡簡相信了,她抬頭綻開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