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真能勸動女兒,已經不易,雖然看不慣懷恩的居士打扮,這時候為了後麵的事情,也隻能暫時忍住,答應了懷恩的要求。她知道這時候隻能循序漸進。
袁貴妃在宮中等不到壽真公主的回應,心中十分焦急。
她的母親方氏已經嚇破了膽,天天臥床不起。見到袁貴妃就哭訴道“這可怎麼得了……皇帝就是你的依靠啊……”
袁貴妃在剛出事的時候最害怕,但現在她回過頭想想,甚至還有一絲慶幸。因為皇帝是在遊船上,當著眾人的麵發病的,若是皇帝在她的宮中,在她的床上發病,那她隻會更慘。
袁貴妃道“母親稍安勿躁,太子並不是個暴虐無道的。我到底還是七皇子的母親,隻要顧皇後不處置我,太子也沒必要對我下手。”
她又囑咐母親方氏,這宮禁早晚會結束,要方氏一回到家中就老老實實,不要招搖。另外再派人給壽真公主府上送些東西。
轉頭袁貴妃就問邵嬤嬤“壽真公主下次入宮是什麼時候?”
邵嬤嬤道“娘娘彆急,公主肯定還會入宮的。到那時候,再請她為娘娘說話。”
袁貴妃隻能在宮中枯等。
太子這時候確實沒有心思處置袁貴妃。大朝會還有三天了,眼看就在眼前,這天晚間,蕭廣逸單獨與太子談了談。
蕭廣逸知道太子這時候忌憚顧皇後,都是因為出於對顧皇後的了解。皇帝病重,與皇帝已經生怨的皇後恢複行動和權力,難以想象顧皇後會做出什麼事。朝中大臣也不會樂意看到顧家卷土重來。
但太子沒有活過兩輩子,隻怕有些事情太子想都想不到。而且,時間一長,太子的態度會不會變化也難說。若是皇帝駕崩了,顧皇後就是太後,太子,那時候新皇還能如此堅定的將太後軟禁在宮中麼?
蕭廣逸對太子道“臣弟打算,若父皇病情沒有大變化,那等大朝會之後一個月,剛好過完冬至節,就啟程回寧州。”
太子沒想到蕭廣逸一開口就是提要回寧州的話,他有些吃驚,道“怎麼走這麼快!”
蕭廣逸道“若不是這變故,我們早該回寧州了。在京中逗留多半也是為西顧的案子。”
太子就用這個挽留蕭廣逸,說案子不一定那麼快能解決。
蕭廣逸說嶽父已經回到觀雲坊,案子已經有了眉目,後續隻要太子點頭,這個案子並不難。他和清沅可以走得放心。
蕭重均見他回去的意思很堅決,不由失望,道“原本還想留你在京中輔佐我。”
蕭廣逸道“京中的事情,殿下其實比我更熟悉,隻是有時候需要有人幫殿下下決心。殿下仁厚,隻要不偏聽偏信,朝中不會出大錯。”
太子聽蕭廣逸這麼說,心中更是難過。他其實隻是孤獨,與蕭廣逸在一起,至少不那麼孤獨。
“殿下,”蕭廣逸又溫和道,“隻有一件事,臣弟放心不下。”
太子看向他,似已猜到他要說什麼。
蕭廣逸道“是關於皇後的事情。殿下不可讓皇後離開兩儀宮,不可讓皇後重新執掌後宮。”
蕭重均道“連你也這麼說……”
蕭廣逸說“我和清沅都是這麼想的。殿下不必考慮我們與顧家的關係,對皇後,現在這樣就是最好的處置方法。”
太子見蕭廣逸說的慎重,他的臉色也有些嚴肅起來,終於答應了蕭廣逸。
蕭廣逸道“若殿下同意,不妨大朝會上也提一句我回寧州的日子。”
太子點點頭,他扶著額頭道“二哥是這兩天才趕回京,一見我就說想長留京中好照顧父皇,你卻再過一個月就要走……”
他們的二哥在海邊,得知了皇帝重病的消息再趕回來,已經沒他什麼事了。為此老二也沒少埋怨燕王。
蕭廣逸道“臣弟回西境,一樣是為殿下效力。”
這是他的心裡話,他始終放心不下寧州。
還有就是那一晚清沅對他的抱怨,他知道朝中有多少人盯著他,他不想讓清沅太過擔憂。
太子終於答應了蕭廣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