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正在一牆之隔的涼亭裡。懷恩正在那裡等他。
她膚色本就潔白,略施薄粉胭脂,換上一身紅裝,在這春色裡就足夠賞心悅目。太子登上涼亭的時候,懷恩正閒閒彈著琵琶,小調輕快,毫無愁緒。聽到太子的腳步聲,她也沒有停下琵琶。
等一曲彈完,太子才坐到她對麵,端起茶飲了一口,道“不錯,沒有退步。”
懷恩淡淡道“又來誆我。這是停練一日就會手生的。我都停了多少日了……”
兩人在此處,隻好像牆外麵再沒有其他人。太子握住懷恩的手,輕輕放到唇邊。懷恩也握住他的手,但臉上的溫柔喜悅轉瞬即逝,她慢慢抽回手。
“這樣下去,總不成樣。”她聲音輕而冷,像早風裡的一縷煙。
太子與她這樣私下見麵已經是第三次。這是她與太子認識以來最親密的時候,隻是還沒有越雷池。
壽真告訴她,先要在太子麵前哭,再要對他笑,等他吐露了愛意之後,就要時不時對他冷臉。可以給些甜頭嘗嘗,但切忌寬衣解帶。
懷恩原先是不屑用這些小手段拿太子的,但她豁出去之後,卻發現這些小手段意外地好用,太子不僅對她十分溫柔,還更比從前更渴望與她見麵了。
這讓懷恩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隻是對壽真來說,讓太子迷上懷恩並不是最終目的。
“太子妃的位置本來就該是你的。你絕不可屈居喬簡簡之下。隻是太子妃的位置,她已經占了,喬家在朝中還有姚丞相支持,廢掉太子妃這事情太難。不過之後就會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等皇帝駕崩,太子登基,就會冊立後妃。隻要這時候,他能立你為皇後,那太子妃就與被廢沒有兩樣了。”壽真對懷恩將計劃和盤托出。
所以這時候懷恩要一步步引誘太子。若她隻是想做一個寵妃,那她這時候大可與太子成就好事。但她要的,是最好的位置,那就需要更多的功夫。
她對太子歎道“這樣下去……我又成什麼了……”
蕭重均看著她微蹙的蛾眉,道“懷恩……”
他想說,這些都是姑姑壽真公主教她說的麼。
他昨天剛剛收到了燕王夫婦的信。信中的證據明明白白。他一瞬間全明白了,原來這一場春夢,全是壽真的安排。
今日他安排賞花宴,邀懷恩入宮,本就是想問清楚這件事。
懷恩忽然看向他,說“我覺得這段時日,我實在不像我……你是真喜歡我這樣麼?”
太子像被她問倒一樣,隻是柔聲說“這話又從何說起?”
懷恩咬了咬下唇,道“是母親……我要出家是母親傳播出去的……”她說著眼淚就滾了下來。
太子隻覺得一陣眩暈,懷恩說“我也想看看你到底對我有幾分真心——是我做了蠢事。”
太子不說話。懷恩用帕子擦了眼淚,道“我知道母親始終對我們沒成不甘心……但我已經滿足了,你來攔我那一天,我就滿足了。這十幾天的快活,都是我賺到的。”
她起身淡淡道“殿下,我今後不會再入宮了。”
她轉身離開,剛走了兩步,又回頭抱住太子,這一次也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住太子。太子沒有說話,隻是將她攬在懷中,緊緊抱在懷中。
“你留下,”太子結束這個長長的吻,“孤要你留下。”
懷恩沒有說話,隻是靠在他的懷中。
太子過了很久才又回到賞花宴上。喬簡簡看到他臉色緋紅,有些擔心是不是發熱,走到他麵前正想問一句,忽然就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氣,並不是太子之前身上帶的香囊的味道。喬簡簡立刻轉身離開了。
太子並沒有去追喬簡簡,隻去看皇帝。皇帝已經午睡醒了,似乎正在對身邊的宮人嗯嗯啊啊費力說著什麼。
太子一過去,皇帝就閉了嘴,又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太子回去就叫來宮人,問皇帝說了什麼。宮人不敢隱瞞,支支吾吾道“奴婢聽不太清楚,似乎是什麼……什麼宮。”
太子說“玉澹宮?”
宮人忙道“不是。”
太子慢慢說“兩儀宮?”
宮人大氣不敢喘,道“似乎是……”
太子麵色不變,道“你下去吧。”
回頭他就命人將這個宮人調離了皇帝身邊,將皇帝身邊又換了一批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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