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暮蟬被他那句話刺得臉忽的一熱,見他還在那碎碎念,不由眨了眨眼睛,啞然失笑。
“怎麼高興成這樣?”
“沒法說,八字沒一撇的事情,我那邊的領導給了一個參與紅色題材劇本討研的機會。我正好好有些想法,答應過去試一試。”
“紅色題材?”裴暮蟬微愣,“你什麼時候又會寫劇本了?”
“抽空學的,以前就挺感興趣,隻是沒時間以前就挺感興趣,隻是沒時間寫。”許青焰擺了擺手。
“這題材寫起來有難度,不過有機會的話,你去試試也好。”裴暮蟬並沒將這事當真,隻當是他想要玩票。
不過寫劇本和寫歌根本不是一回事,中間差了十萬八千裡。雖然這一行都有音樂裁縫和劇本裁縫,但劇本的撲街的概率太大了。
況且編劇圈基本是一個已經固化的圈子,需要彆人帶你“入行”。新人很難出頭,除非像許青焰這樣空降資源。有人賞識你,願意給你機會嘗試。
編劇不全靠手藝吃飯,縱使你拳打腳踢左右逢源,讓伱喝酒,你就得往死了喝。在編劇群裡和大佬搞好關係,經常聊天,也有機會接到一些零散的訂單,這些算不上創作。
再其次,編劇是一個沒有地位的職業,在演藝圈處於地位下水道,誰都能讓你改劇本。特彆是有的劇組劇本圍讀,十幾種職業跟你掰扯,讓改劇本。
哪怕是一條狗,要飯也不需要叫十幾聲,但是編劇需要的。“老師”帶著你去要飯,老師吃乾的,你跟狗一桌。
視頻通話中,手機畫麵裡,裴暮蟬眼神靈動。
“你找了製作公司嗎?還是說你打算掛靠在你自己公司名下?”裴暮蟬又問道。
“掛靠在自己公司吧,那邊要等過完年才會開始,公司反正也差不多弄好了。”他道。
“嗯,還有件事和你說一下。”裴暮蟬忽然安靜了下來,呼吸聲明顯加重,“我想去長安看看。”
“好……好啊!你幾號過來長安?我去接你。”許青焰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最近長安過幾天可能下雪,你來正好可以……”
“算了,快過年了你也走不開,我過年前幾天可能要回家。”裴暮蟬歎了一口氣。
許青焰聞言有些麻,心道你擱這釣魚呢?
不過轉念一想,他確實走不開,裴暮蟬來了他肯定得請假。倒也不是不能請,隻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請假,多少有點敏感。
“你要回家,那你還說。”
聽著他抱怨似的話,裴暮蟬垂眸不語。
“那你過年來我那嗎?”
“哪?”
“我老家山西那邊,離你那倒是挺遠的。”
“山西?”許青焰微愣,腦海裡莫名閃過一些電影片段,煤礦,黝黑的臉龐,《盲井》。
“嗯。”
“那邊的人都和你一樣好看嗎?”
裴暮蟬明白他的意思,冷笑道,“你來了不就知道了。”
許青焰其實去不了,春節結束了,他要帶林晚粥回清河。還有一大堆的事情,不一定能去。
於是他實話實說,“可能去不了,過年有點事要忙。”
裴暮蟬哦了一聲,沒再說話了,過了好一陣才道。
“到時候再說吧。”
話題就此擱置,而後聊了幾句就掛了。
許青焰盯著通話結束發了一會呆,有時候也不知道忙一點好,還是閒點好。
太忙就離得太遠,平時連見麵都難。不忙也不一定會墜入溫柔鄉,或許還在日常相處。分離有時也是一種催化劑,催促著一段曖昧的感情開花結果。
不管怎麼樣,繼續往前走肯定是對的。如果抓不住愛情,至少還有……
不可能抓不住,許青焰搖了搖頭。如果不能全都要,那不管怎麼選都是錯的,不如一開始就全都要,多花些心思和時間,成為她們的避風港。
隔日,林晚粥給他打了一個電話,稱接到了一家知名服裝品牌代言。
“他們說我的氣質很符合他們的品牌定位,但應該是因為在跨年晚會上唱了《起風了》的緣故。”
“人家都說了是單純看中了你的氣質,那肯定沒錯。”許青焰順嘴誇了小姑娘幾句,“彆人有你百分之一的氣質,都能原地出道當女明星了。”
“鵝鵝鵝,你肯定在騙我!”林晚粥笑了一陣,壓低聲音說悄悄話,“我最近又瘦了兩斤,厲害吧?”
“你都這樣還瘦啊,給同行一條活路吧。”許青焰誇張道,“下次跟你出去得在你手上綁點繩子,怕你飛走了。”
“哪有怎麼誇張……春晚那天晚上我去找你好不好?”她問道。
“好啊,正好一起回家,我請個假,後麵的事情就不參與了。”許青焰道,春晚結束後請假問題並不大。
“好噢。”
……
許青焰這幾天上班心情都不錯,甚至破天荒的和甘文昌聊了十分鐘的八卦。
甘文昌:“你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許青焰一臉不以為意。
“平時你上班臉色跟掉了錢一樣,今天倒是一臉笑。”甘文昌吐槽道,“你該不會走了什麼大運吧?”
許青焰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參與劇本編寫這種八字沒一撇的事情沒法說。
事以密成,雖然他知道甘文昌不會說出去,但是還是沒必要特地去說。
兩人匆匆聊幾句,第三**連排開始。
現場眾人一直排練到淩晨,每個人都很疲憊。一開始大家還能有說有笑,到後麵的基本沒幾個還在說話的,個個蹲在地上休息,有人抱著腿坐在地上發呆。
製作組穿梭在人群中,喊著夜宵憑工作證自取,領取地點在……垃圾不要亂扔雲雲。
淩晨,許青焰和甘文昌在台下看rp那一段,兩人故作高深,好似對rp很有研究,實則眼神卻都在溜號。
“好!”甘文昌鼓掌。
“好在哪?”許青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