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能為你通傳,那老祖宗可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你這個江湖騙子,行騙之時也不知多打聽打聽!”
眼瞧著麵前小童就要抄起回廊下的掃帚將自己當騙子攆出去了。
雲墨生幕離下的嘴角抽了抽,打斷道“停!”
“你先莫氣,”他揉了揉眉心,“家師既給前輩信件,自然也一並給了信物,你捏一捏那信封,裡麵是不是有一枚蓮花形狀的玉佩?”
小童將信將疑,沿著信件摸索了一番。
他果然捏到了一塊蓮花玉佩,卻也並不能認定,仍舊問道“隻是一枚玉佩罷了,如何能認定便是老祖宗的?”
雲墨生朝著回廊裡頭指了指“你不認識不代表你的師兄弟們不認識,你大可將信件打開,將玉佩給你的內門師兄們查驗,便可知我是否是你口中的‘江湖騙子’。”
“這如何能行!豈能於先祖前拆開信件,豈非大不敬!”
那小童詫異,聽到雲墨生後半段的調侃,也有幾分不好意思,“我先前並非責怪之意,隻是青玉壇之前已有幾個騙子企圖混入生事,我此番也是為了宗門安全,還望公子勿怪。”
廊下風急,雲墨生又咳了幾聲“……不礙事的,我自然不會怪你,隻是我素來體弱,在門前和此處吹了這許久的風,怕是要病上一場了。”
“啊!這、這可如何是好,要是公子生病豈非是我的罪過!”
那小童有幾分自責,思索半天咬牙道,“這樣,現下宗門內並無外客,客房也是空置,我先領公子前往休沐去去寒氣……”
“至於信件,我自當為公子努力通傳,隻是門中事務繁瑣,非要緊事不得打擾,可能要勞煩公子等上幾天了。”小童領著雲墨生一轉彎,朝向了另一個僻靜處。
雲墨生故作無可奈何“那也隻能如此了……”
他跟著小童往裡走,這青玉壇內外分彆極大。
外頭前廳處不過是尋常文人墨客的裝飾,以字畫詩書居多。
可穿過了廳堂,便如換了一方天地,鬥轉星移,山峰林立,宮殿多懸於其上,雲霧縹緲,顯得有些失真。
小童沿著他的視線看去,解釋道“那處十三峰乃是內門弟子方可居住,像我這樣資質一般、靈氣微薄的……恐怕此生也隻能勉強做個外門弟子了。”
“何必妄自菲薄,若說靈氣微薄,我比你也好不了幾分,”雲墨生調動靈力,給那小童一觀。
“你不過總角之年就已練氣入體,我多活了十餘年,也不過是築基,且日日懸心,生怕哪一天一病不起,這小命說沒就沒。”
“可見你麵色紅潤,方才生起氣來也中氣十足,可見身體強健,比我是要好上許多。”
雲墨生笑著摸了摸小童的頭,勸解道,“人生在世,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說不定來日你得了機緣,元嬰化神也不在話下。”
那小童被說的有些暖心,偏又不好意思言謝,隻能挪開頭“……師兄說不能給人摸頭,會長不高的……”
“你、你雖然身體弱了些,可人生的脫俗超凡,不似那些醜陋皮囊。”
小童說著覺得自己像是個以貌取人的“小人”,又嘟囔著補充道,“……況且你能說出這幾番話,可見也是讀書識禮,人品也算得上還行。”
雲墨生唇角微微勾起,逗弄道“哦,你如此說,現下我又是好人了?”
“你這病若是將來遇上好的醫修,或是珍稀至寶,也不愁沒有調養好的可能。”
小童故作高深,“況且你不是說認識老祖宗,到時老祖宗出關,他那樣厲害,定能找人將你醫好!”
雲墨生笑著搖了搖頭,不置可否“那我可要多謝文前輩了。”
隻是他這副滿是沉屙的病軀,師傅已經斷言,若得不到傳說中的那物,能撐過二十五已經算是福澤深厚。
若非如此,那老頭又豈能放他下山?
這樣想著,雲墨生竟然有些想念那沒個正型的老小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