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穀內皆是醫修,靈草遍地,按理來說,這位尹姑娘不應如此孱弱才是。
就在雲墨生好奇之時,那位尹姑娘執玉著輕沾了一滴酒水,閉眼輕嘗,片刻後輕聲道“這是西青鳳,酒裡摻了黃楓、藍乾幾味草藥。”
說著,她麵上也升起些許不解“隻是這幾味藥草說是益氣補身還算湊合,並無什麼提升修為的作用才是……”
岑陽耀冷哼了一聲“打腫臉充胖子,這文博遠也真做得出這種事,青玉壇就算沒了,千年的名聲也還在,他竟然打著他師父的名號招搖撞騙……”
“欺師滅祖……我看那裘遊罵的也沒錯!”說著,將手裡的酒潑向了地麵,一臉不屑鄙夷。
岑陽耀還想開口,麵前玉碟中卻驟然冰霜凝結,他察覺不妙,猛地抬頭,果然對上了淩卿羽冷冷的目光,霎時,將還未出口的句子不情不願地憋回了肚子裡。
“岑公子吃了那麼多靈丹妙藥,珍稀異草,這樣的酒,當然入不了您炎城少公子的眼。”
裴懷楠仰頭將竹葉青一飲而儘,百無聊賴地轉著手裡的酒杯,聲音含著調侃“呦,瞧我都忘了,岑公子如今又是築基了,依我看,不管有用沒用,倒是彆浪費,多喝幾杯才是,說不準喝多了一覺醒來,就恢複修為了呢。”
誰不知道岑陽耀的修為是被淩卿羽封住的?
偏偏裴懷楠這人開口十分誠懇,一雙桃花眼看向你又是深情無比,若不是大家素知他的脾性,乍一聽,這話怎麼都不像是故意惹事的樣子。
他這樣一陰陽,周遭不少年輕修士都憋不住輕笑起來。
雲墨生撐著下巴,也忍不住笑起來。
這裡小波折不斷,而各方勢力那邊更是烏泱泱一片,熱鬨非凡。
“還請眾位切勿客氣,滿飲此杯。”
文博遠不過剛剛拱手,那一群修士早已迫不及待地將酒壺裡的酒往喉嚨裡灌,時不時傳來一兩道極為清晰的“咕嘟”聲,酒壺空了便捧起壇子,看不出半分修士的矜持來。
身邊眾人也捧起酒杯,掩麵飲下。
雖摻了幾味補氣的藥材,然而西青鳳畢竟屬寒,涼氣太重。
雲墨生本就體寒,若是溫性佳釀,他還能勉強嘗上幾滴,但現下……隻得敬而遠之了。
望著麵前的酒杯,他隻能望洋興歎。
不過多坐了片刻,氣血就有些凝滯,雲墨生心裡微歎,悄悄動了動有些發麻的腿,又略略伸向了坐墊外鬆快鬆開。
不過剛做了個小動作,右側的人便將視線投了過來。
“……坐好。”
聲音冷冽,正是淩卿羽一貫的風格。
雲墨生不知是不是自己伸腳時不留神碰到了那人,莫名覺得有些心虛起來,連聲音也小上了許多“我腳麻了……”
“才兩刻鐘。”
雲墨生哪裡聽不出淩卿羽這幾個字裡的意味,撇了撇嘴,沒說話。
兩刻鐘怎麼了?他坐兩刻鐘就是會腿麻!
這世道,管天管地,還不許人腿麻體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