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重見天日,新鮮的空氣傳來,他嗆得口鼻都是寒冷的水,咳得肺生疼一片,嗓子都要喀出血來。
“呼……呼呼……”
他還活著?
身邊,忽遠忽近地傳來一道道聲音,卻模糊不清,像是走馬燈,又像是上演的皮影戲,簇擁著他,吵鬨、紛擾……
仿佛靈魂割裂,一半留在這裡,一半冷眼旁觀。
雲墨生掃過人群模糊的麵孔,卻隻覺得冷寂。
“嘣——”
頸間一疼,一隻手忽地伸來,生生扯斷了他脖頸中的紅線,帶走了那枚原本掛在他脖頸中的玉佩,有猖狂放肆的譏諷聲傳來。
玉?
雲墨生心想,他從不喜金玉之物,身上沒有絲毫的佩飾,至於脖頸之間,這樣隱秘的地方,他肯定,自己從沒有戴過任何玉飾。
可,心裡的波動為什麼這樣控製不住?
他甚至已經聽到了自己驚恐、焦急的尖叫,被一個個人強行壓住,掙紮著手指骨節被生生折斷,脖頸被死死掐住,不得呼吸。
他竟然沒有絲毫抵抗的能力。
一隻粗壯的胳膊伸來,毫不客氣地反擰住他的手肘,幾乎斷裂。
一隻鞋踩來,手背踩進泥地裡,他的手滿是泥濘,刺骨疼痛。
這是他嗎?
雲墨生恍惚,他不可能,這樣卑微,受人欺淩。
若有人欺他、辱他,他必定以牙還牙,毫不手軟。
可現在,他卻看見,自己隻能在泥濘的地裡被人欺辱的,絲毫不得翻身,聲音嘶啞,滿麵淚水地嘶吼,傷痕累累,遍布鮮血。
“還我……”
“還給我!!”
“那是我的、我的玉佩!!”
還有一股,從未有過的委屈與心酸。
為什麼……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沒有來?
是誰?
雲墨生問自己。
卻沒有答案。
下一刻,一股撕裂皮肉的劇痛從後頸傳來。
“哧……”
雲墨生清晰地覺察到,那是一柄極其鋒利的刀刃沒入,劃卡自己脊骨外皮膚、血肉的聲音。
這……是哪裡?
眼前再次變幻,昏黑,沒有一絲光亮,連風聲都沒有,仿佛是死人的墓穴,隻有一隻火把,燃燒著,緩緩透出些許昏黃與溫暖。
“嗯……”
他驟然牙關緊咬,嘴裡全是血腥味,似乎兩排牙都要生生咬碎,全身的肌肉驟然緊繃,汗珠頓時將渾身濕透,一聲悶哼擠了出來。
一股不能用言語形容的劇痛從後頸彌散,到整個後背脊骨。
雲墨生痛得幾乎昏厥,卻還是能察覺到,沿著那自上而下利刃劃開的裂口,有血腥的手生生撐了進來。
痛……
好痛……
劇痛蔓延,抽搐、瘋迷。
那隻殘忍暴虐的手攪著血肉,無情地蹂\躪,從他的脊骨下驟然用力,生生抽走了一截。
“噗——”
濺起了數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