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汙言穢語和抱怨聽的鋪子周圍的人家連連搖頭。
周圍這幾家人哪裡能相信那個弱不禁風,走兩步路都會晃的宋荷能動手打人,還把一個大男人和老婆子打成了這副慘樣?
鋪子周圍的鄰舍們都是覺得宋荷受不了這對母子的虐待逃走了,想到平日裡進耳朵的咒罵和毒打慘叫,不少人反而覺得有些慶幸。
不然……依著這李家的做法,遲早要鬨出人命。
隻是李老娘這個大嗓門,恨不得揣個鑼鼓嗩呐在門口唱戲,實在是想不聽都不行。
宋荷與爹娘幾人到的時候,李老娘正坐在門口板凳上,肥胖的身體因為裹了厚厚的繃帶顯得更加肥碩。
她嘴裡嗑著瓜子,吐了口唾沫和皮殼,嘴裡一直不乾不淨的絮叨。
“那小狐狸精,當時要不是我們李林瞎了眼看上了她啊,一定待在家裡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這、這老不死的!”宋父怒罵了一句。
為人父者,哪裡能容忍一直對自己女兒惡毒殘忍的歹徒,在大庭廣眾下這樣詆毀女兒?
他氣的也不顧什麼修士的涵養了,擼起袖子就想上去給這老不死的一拳。
宋荷一看父親怒發衝冠的樣子,心裡更是傷感觸動,更為當年自己的執迷不悟痛恨。
但她也知道,這件事不能衝動,想到雲墨生的安排,宋荷按了按發上的幕離,伸手攔住了父親,無聲搖了搖頭。
她拿出剛剛收到的紙鶴,上麵的落款正是雲墨生,定下了會麵時間,同時也囑咐他們稍安勿躁。
她們還要等。
雲墨生一行人太過顯眼,因此這幾日都在城外,不過幾息,也一同趕到。
三方彙集,粉墨登場,正能在李家客棧這裡唱一出好戲。
雲墨生一頭青絲披散,一襲白衣,到宋家人麵前站定“宋姑娘。”
細細一觀麵前人的相貌,雖然麵色仍然顯得蒼白,但眼中精氣彙聚,神采出眾,眉間走勢也趨於和緩。
雲墨生暗中點頭,看來這兩天她恢複得不錯,這樣接下來的一場硬仗才能撐得住。
“幾位寬心,我今晨起了六爻卦,上上簽,是吉兆。”他唇瓣微動,略帶病氣的麵孔卻透露出安撫人的沉穩氣息。
“有求必應。”
宋荷捏緊放在胸前的拳頭,看著遠處的人,一字一頓“雲仙師放心,我一定要親眼看著這兩個人渣敗類付出應有的代價!”
幾人對視一眼,這場大戲就開場了。
宋家爹娘兩人各站一邊,攙扶著孱弱的女兒顫顫巍巍向李家客棧走去,一家三口,兩側老人不過幾日,身形就隱隱顯出佝僂,頭發也花白了不少。
而中間的年輕女子,夏日裡尋常人都穿的單薄,可她披著厚厚的氅衣,卻仍然顯得單薄無比,瘦的像一把乾柴,走路虛浮,若不是兩邊人攙扶著,看著雙腳無力的樣子,隻怕是早已摔倒在地。
一家三口顫顫巍巍,朝著客棧蹣跚而去。
有眼尖的左鄰右舍看到,立刻高聲“這不是李家媳婦兒嗎?!”
一聲令下,本來寥落的隻有幾人的街上,看熱鬨的人聞風而動,都往客棧門口簇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