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目瞪口呆的望著他。
好家夥,本來以為你小子叛變了,沒想到,你竟然是嫌朕在長安待著,妨礙你殺敵了。
想到了這裡,永安帝此生頭一回生出了幽怨這種情緒。
“陛下,不要再猶豫了”,龐弘連忙跟進。
他現在顧不得理會其他,隻要能讓永安帝安全的離開長安,彆的都好說。
現在就是賈瓚說他能一泡尿把東胡二十萬人淹死,他也認了。
永安帝並未理會他,凝眉問道“賈愛卿,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說實在的,他準備死守長安,等待各地勤王之軍到來。
最終若還是城破,他都做好了以身殉國的準備,這樣至少後人看到他的事跡後,還會稱讚他一聲有血性,亡國之責不在於他。
剿滅來退之敵,他是想都沒敢想過。
足足二十萬東胡人,彆說眾臣了,就是他自己也虛的厲害。
“嗬嗬嗬”,賈瓚輕笑了下,道“陛下,在微臣看來,我有三勝,敵有三敗,此戰我軍必勝。”
“哦?”永安帝也來了精神。
賈瓚高聲道“陛下,敵軍自關外而來,一路奔襲千裡,連番血戰,看似勢如破竹,卻已然是人困馬乏,強弩之末而已。”
“反觀我軍,於長安以逸待勞,兵精糧足,上下一心,此為天時。”
“敵軍乃關外蠻族,對山西地形一無所知,隻知一昧埋頭強攻,毫無警惕可言。”
“反觀我軍,山西一草一木皆爛熟於心,山川河流皆可以為臂膀,此為地利。”
“敵軍一路燒殺劫掠,毫無人性可言,又不宣而戰,實乃師出無名。”
“反觀我軍,為保家衛國,人人無視生死,身先士卒,士氣高昂,此為人和。”
賈瓚轉身麵對眾臣,大喝道“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我手,此戰焉有不勝之理?”
永安帝愣了,龐弘也愣了,所有人都愣了。
這話乍一聽似乎好像有那麼點道理,可仔細一想,好像又有點問題。
但明知他的話有問題,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反駁他,因為他說的是事實。
站在隊列中的簡成很是欣慰的看了他一眼。
敢言敢戰,總比一心想著逃跑來的強。
龐弘聽得嘴角直抽搐。
縱使占了天時地利人和又能如何,敵軍數倍於己,不一樣還是打不過。
不過雖然不認同他的話,他也沒有出言唱反調。
這種時候,讓永安帝移駕才是頭等大事,彆他出麵反駁,最終搞得永安帝不走了,那他才是欲哭無淚。
但是他不出聲,不代表著彆人就能忍得住。
一位禦史跳了出來,怒斥道“賈大人,現在不是說這些空話的時候,你隻有三萬人,如何能敵得過二十萬敵軍,還是趁早收了此念,掩護陛下移駕才是正理,莫要白白的損失兵力。”
隊列之中,程彬側臉望向站在他不遠處的苗誌誠,用眼神詢問道你都察院怎麼回事?拆自己人的台?
苗誌誠苦笑著衝他搖頭,意思很明顯,這家夥不是我的人。
賈瓚見有人跳出來,緩緩轉過身來,冷冽的望向他。
這個禦史這才想起來這位以往的輝煌戰績,頓時後悔無比,自己這麼冒失的跳出來乾嘛,沒見那些大佬沒有一個發聲的嗎?
但現在後悔也沒用了,賈瓚冷笑道“何為白白損失兵力?我有必勝之心,為何不能戰?”
此人現在已經被自己給加了去,隻能硬著頭皮反駁道“東胡大軍已經逼近蒲州,賈大人區區三萬人馬,如何能與之抗衡?”
禦階之上,永安帝也覺得此人的話有道理,目光望向賈瓚,看看他如何反駁。
賈瓚微微抬眸,掃了一眼永安帝的臉色,又隱蔽的往四周看了一眼。
有不少人都在看著他,眼神中都多多少少的帶著懷疑之色。
賈瓚心中微微一歎。
看樣子,得給這群人,尤其是永安帝打一針強心針,否則,少不得有人會趁著他不在,朝永安帝吹風,給他下絆子。
雖然他不認為永安帝是那種耳朵根子軟的人,但至少也要防範於未然。
便見賈瓚臉上怒氣上湧,大喝道“今日諸位同僚,著實令我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