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前朝就傳出消息,禮部尚書被發現之前曾收受過罪臣赫連摯的好處,不知是不是同黨,去大理寺走了一圈,雖然最後放了出來,但嚇了個半死。
而景王世子赫連勃也被查出,去年調戲民女,導致那女子投湖自儘……
還有擅自送了畫像的玲妃大哥,也被查出,商州知府的升遷是買來的……
顯貴之家,誰還沒點貓膩,總之,勸太子納妾的人家裡都出了點事,一時之間,大臣們人人自危,誰還敢勸太子納妾!
也不知,太子殿下是如何知道那麼多豪門秘辛的。
與此同時,太子殿下大秀恩愛,親自為太子妃製作了精美的大燈籠,兩人還親手把燈籠掛上城樓,與百姓共慶中秋節團圓節。
太子殿下專寵太子妃是真的。
哪裡還有人敢給蕭宜寧塞畫像!
雙喜眉開眼笑,“小姐,之前奴婢差點錯怪了殿下。”
蕭宜寧像吃了蜜一樣,中秋節這日,除了親自指揮大家給東宮裝扮一番,還特地吩咐東宮小廚房,給殿下做一頓好吃的。
與此同時,榮國府也張燈結彩慶祝節日。
隻不過,比往年少了點什麼,那是因為蕭家小霸王不在,沒人給他們整幺蛾子,沒人鬨騰了!
謝氏這天回來榮國府。
因為開了繡坊,她有一半日子在繡坊裡,另一半日子在榮國府。
說來也奇怪,和離一事傳出後,雖然一開始詬病的人不少,但是隨著謝氏把繡坊生意打理得頭頭是道,偶爾還接濟難民,搭棚施粥,漸漸的,詬病少了,反而有些貴婦讚賞謝氏的勇氣,羨慕她活得自在。
謝氏因此認識了不少愛好蘇繡的貴婦,沒有整日悶在家裡,就像黑白色的山水墨畫,突然被注入了其他顏色,變得鮮活了。
如今,她已把掌家權交給了二夫人,但對蕭家人跟以往沒什麼不同,久而久之,大家都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
隻有榮國公放不下,不願意在和離書上簽字,但也不再討好她,見到她常繃著臉,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
中秋節這日,謝氏給蕭家每人分了一個二姨娘做的月餅。
最後多出一個。
她拿在手裡的時候,想起了某個人。
就在京城人闔家團圓,賞月的時候,北境的士兵也在過節。
大營裡的廚娘也給大夥做了月餅。
“大娘啊,這什麼月餅,不是吃的,是用來扔死敵人的吧。”一個士兵笑道。
“就是,硬得我牙齒都快嗑蹦了。”
大娘叉腰,“你們手能扛鼎,吃個月餅的力氣都沒有?不吃還給我。”
“那可不行。”
一陣哄堂大笑。
大娘笑著走到外麵,忽然小心翼翼,“謝統領,光看月亮有什麼意思,一邊吃月餅一邊看才有意思。”
這京城來的活閻王不是瞎吹,全身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謝清蓮轉過頭來,露出一個笑容,“多謝。”
大娘狠狠一呆,天爺,閻王爺對我笑了,我不是可以多活幾年。
他們騎兵營和鎮北軍,相鄰著。
有人唱起了歌,“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啟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歸曰歸,心亦憂止。憂心烈烈,載饑載渴。我戍未定,靡使歸聘……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一人唱,大家都附和起來,聲音連成一片,在空闊的大地上回蕩,有那麼點悲壯又寂寥的味道。
“謝統領,你有沒有想念的人?”這樣的氣氛,人總是比較大膽的,一個士兵問。
隨即,有好幾個士兵偷偷瞄過去,他們都是跟謝統領一起撒過尿的。
謝清蓮笑道:“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