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夫人聞言一怔,隨即神情緊繃起來。她怒視著寧遠,語氣中帶著幾分寒意“寧少俠,請你自重!我是有夫之婦,豈能容你如此輕薄無禮?”
寧遠輕歎一聲,無奈道“夫人息怒,我並無冒犯之意,但既然夫人問起,我也不願欺瞞於你,隻好實話實說,你可怪不得我。”
月色如水,斑駁的樹影在嶽夫人的臉上跳躍,她的神情在寧遠的話語中陰晴不定。
她從未見過有人能將那般言語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心中被激起千層浪花,卻又無法平息。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動,無奈地開口道“你下次,不要再這般亂說了。”
寧遠目光坦然,回應道“你下次再問,我還是這麼說。”
“你”嶽夫人被他的直率噎得說不出話,她瞪大眼睛看著寧遠,那雙眸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然而,在寧遠真誠的目光下,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就在這時,寧遠突然伸出雙臂,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在嶽夫人的耳畔輕輕響起“夫人,你不必將所有重擔都壓在自己肩上,我會陪你一同度過這個難關。”
嶽夫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掙紮著想要掙脫寧遠的懷抱,聲音微顫“寧公子,你,你放開我!”
寧遠並不鬆手,繼續說道“嶽掌門修煉那辟邪劍譜,可曾考慮過你的感受?你心中難道沒有委屈嗎?”
嶽夫人的掙紮漸漸減弱,她輕歎一聲,聲音中透露出無儘的無奈“師哥也是為了保全華山派,才不得不為之,我不怪他。”
寧遠緊追不舍地問道“所以,在嶽掌門心中,華山派比你還要重要,是嗎?”
這句話如同一根尖銳的刺,深深紮進了嶽夫人的心中。她的眼眶一熱,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哭泣著搖頭“不是的,我師哥他他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寧遠卻不肯放過她,繼續道“我有一事一直不解,嶽掌門為何要讓靈珊去福建開飯館?難道他早就有了謀求劍譜的心思?”
嶽夫人連忙解釋道“你誤會了。師哥隻是派勞德諾去監視青城派的人,靈珊是自己求著去的,並非師哥的意思。”
寧遠冷笑一聲“哦?所以他就這麼放心讓一個年僅十六七歲的少女獨自跑幾千裡去一個小地方開館子?你們的心倒是大得很。”
嶽夫人不知該如何反駁,心中不禁開始動搖,難道師哥真的早就計劃好了要將珊兒
想到後來收林平之為徒,又匆匆將珊兒許配給了他,寧中則生出恐懼,不敢再想下去。
寧遠感受到她的身體輕微發顫,抱得更緊了些,低頭吻她的唇。
“唔~”嶽夫人神思不寧間被偷襲,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得逞了。
她心中一陣慌亂,好一會才猛地推開了他,後退幾步,聲音顫抖地說道“我我該回去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快速離去。
夜色如墨,寧中則恍若失魂般回到與丈夫共居的臥房前。
猶豫一會,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同時下意識地整理著稍顯淩亂的秀發,儘管她的師哥再也無法看見她的儀態和舉止。
輕輕推開門扉,屋內點著油燈,微弱的油燈光芒搖曳,嶽不群坐在榻上,雙眼空洞地凝視著燈盞的方向,那裡似有光,在一片漆黑中顯出一絲溫暖的光,卻又帶著幾分淒涼的灰調,仿佛將他黑暗的世界點綴上了一層憂鬱的灰色。
聽到響動,他習慣性地抬起頭,試圖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然而那雙曾經犀利的眼眸如今卻空洞無物,什麼也看不見。
他問道“你剛才去哪兒了?”
寧中則道“我就在偏殿的院子裡散了下步。”
嶽不群冷冷道“需要這麼久麼?”
寧中則走了過去,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他包紮著的半邊臉頰,柔聲問“你眼睛還痛嗎?”
嶽不群卻拍開了她的手,摸索著躺下,語氣漠然地說道“睡吧。”
這突如其來的冷漠讓寧中則感到一陣愕然,但她仍然柔聲說道“師哥,我剛才跟寧公子商量了,我們明天一早就啟程去找胡青牛。聽寧公子說,胡醫師醫術高超,他一定能治好你的眼睛。”
嶽不群聞言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所以,你剛才是去找他了?”
寧中則嘴唇微微一顫,卻沒有發出聲音,默默地走過去將油燈吹滅,屋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似乎是聽見了油燈吹滅的聲音,又或者眼前突然失去了最後的微光,嶽不群突然驚慌地叫了起來“不!不要!點著油燈!我我怕黑!”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仿佛黑暗中的孤獨和絕望已經將他緊緊包圍。
他再也不是那個沉著冷靜的華山掌門嶽不群。
寧中則心中一痛,呆呆地站在黑暗中,淚水卻無聲地流了下來。
她連忙重新點燃油燈,昏黃的光亮再次灑滿屋內,為這寂靜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溫暖的色彩。
她輕聲說道“好,我們點著油燈。”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柔情,仿佛在安撫著一個受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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