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次一樣的時間,貨車進了馬家後川村裡。
跟上次一樣的地方,貨車停穩當。
眼睛看出去,馬一鳴家大門口,左右掛著高高的白紙葫蘆,紙穗子尾巴飄蕩。
周圍兩邊一排花圈。
大門口晃著幾個沒穿孝衣孝帽的人。
車子剛停穩當,司機身子還沒從機房中下來,穿孝衣的和沒穿孝衣的幾個人大步衝到車子跟前。
馬一鳴怒火衝衝:“下來!”
身後幾個人手裡拿著胳膊腕粗的棍棒。
在車體上哐哐砸。
“馬叔,我給你家賠錢來了,馬爺已經走了,你今兒打死我,他也活不了是不是?”
秦川喊出這些話。
馬一鳴讓手裡拿棍棒的人住手。
朝機房裡怒喝:“姓秦的,你下來說話!”
“馬叔,我是來給你家賠錢的。”
機房打開,秦川跳下去。
拿棍棒的幾個人要往秦川身上招呼。
被馬一鳴攔住了。
先說事。
“姓秦的,你裝成收羊販子,你的目的是搶走我老婆對不對?”
“馬叔,你派人去周文堂家要回了兩千塊,這是事實吧?你心裡清楚我嶽母是怎麼到你家的,咱彆撕破臉,好好談,私下解決,要捅出去驚了公,彆說你一分錢得不到,你恐怕也要進去幾天。”
前兩天,馬一鳴腦子一潮,差點跑景寧縣搶人。
那婦人相當聽話,一手好茶飯,馬家人真舍不得人就那麼被搶了。
但有些地方不占理。
現在聽到這種話,馬一鳴覺得有道理。
人家一個人來的,把他打趴下,除了出一口怨氣,馬家人能得到什麼好處?
“秦師傅,你要接走你嶽母,你跟我好好說,你拿錢我放人,你沒必要裝成羊販子光天白日下搶人吧?”
婦人被搶走,馬一鳴覺得不是天大的事。
可自己老爹跑出來追車追人,一口氣上不來閉了眼,這事就說不過去了。
沒想到隔了三天,這小子一個人開著車跑來了。
馬家院裡吹嗩呐打鼓樂,人本來多,這兒鬨起來,圍過來的人更多。
秦川覺得在這個場合處理事情不好。
悄悄提醒:“馬叔,錢我拿的很充足,你要多少我給你多說,我們找個合適的地方說話?”
馬一鳴心裡一愣,秦家這小子好大的口氣。
他能賠多少錢?
馬一鳴轉過身朝人堆裡喊:“散了散了,該乾什麼乾什麼去。”
一堆人哄哄鬨鬨,你馬一鳴剛才孝帽子抹掉,孝衣一脫,叫了幾個人拿著棍子跑出來是幾個意思?
這會讓大家散了?
“散了,都散了!”
趕開一圈人,馬一鳴領著秦川到另一家院子,坐在門台上。
想問一句秦老板你要給我賠多少錢。
這句話暫時沒問,摔開一個子瓜給秦川吃,再問:“吃炒麵不?”
“馬叔,你家明天擺席,你給我炒麵吃?”
“子瓜拌炒麵,我們就是這麼吃,你還嫌棄?你去我家院子你試試,你被我那幾個土匪兒子肯定趕出來。”
馬一鳴的意思你趕緊拿錢,趕緊走人。
他有四個槍杆子一樣的兒子,相當霸道。
圍上來能把秦川吃了。
“馬叔,你四個兒子都叫來,當著他們的麵我要掏這筆錢,我還要給馬爺上香,磕頭賠罪,說幾句好話,這你不能擋著我吧?”
馬一鳴覺得秦川說的有道理。
他賠了錢道了歉,自己幾個兒子說不定願意讓他進去上香磕頭。